大殿外聚集的这些人,并非专门迎候任真的使者,而是昨天在山门外遇到的年轻人。
他们今天又聚集在此,齐齐地望向殿里,面色焦急,似乎在等候什么。
任真看在眼里,笑容耐人寻味,“试剑大典,咱们来的真是时候……”
莫雨晴疑惑问道:“何为试剑大典?”
“试剑、洗剑、承剑,这是云遥宗每年招徒的例行三步。试剑大典,说白了,就是让所有新人捉对厮杀,脱颖而出的青年才俊,最终获得录取名额。”
莫雨晴释然,“公平对决,强弱自见,能轻易遴选出惊艳之材。”
“你太天真了,”任真轻哼一声,回想起自己掌握的资料,嘲弄道:“一路走到这里,难道你还没看透他们的真实嘴脸?”
莫雨晴不明所以。
“就像你说的那样,云遥宗的老家伙们贪婪自私,只顾一己私利,哪管什么公不公平。所谓的公平切磋,都是他们一手安排,哼,里面的名堂多了去了。”
“你是说……他们徇私舞弊?”
“尊为剑道巨擘之一,天下剑修谁不想拜入云遥宗门下?单是报名初选这一关,他们就捞了太多油水。有资格进入山门的青年,哪个不是出自一方豪强、名门世家?”
任真伸出手指,轻弹着手里这把夏侯家的名剑,表情厌恶。
“谁出的钱多,谁分配到的对手就弱,这便是你嘴里的公平规则。至于极少数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也好办,事先买通对手诈败认输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凝视着前方巍峨华贵的宫殿群,冷笑一声。
“朽木不可雕琢,那些纨绔子弟岂肯刻苦练剑,他们只想谋取一个出身罢了。下山以后,他们就会参加大朝试,拿这出身在军伍里混个官职,逍遥自在。堂堂兵家嫡系,剑道才俊,哼,听起来真威风!”
莫雨晴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她在乐来客栈打杂,每年都会看到不少应试路过的穷苦青年。他们千里迢迢赶来,不惜花光盘缠,就只为诚心学剑,想跻身名门大派之列。
可怜他们满腔赤诚,却蒙在鼓里,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愚弄,年年徒劳无功,黯然而返。
当时她还感到可惜,安慰他们来年必会平步青云,哪曾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任真不知她的真实想法,感慨道:“在见剑峰下,你说云遥宗空有三千剑经,却成不了最强剑宗。当时我就想告诉你,交不出足够的筹码,就没资格踏进归云阁。偌大云遥宗,弟子有数万,真正读过那些剑经的人,又有几个?”
莫雨晴沉默,攥紧了拳头。
任真手持长剑,走向大殿,沉声说道:“云遥宗覆灭,是大势所趋。再强大的剑,也救不了这群渺小的人。”
这时,一名白衣青年从大殿里走出,昂首阔步,甚是威风。
“快看,方世玉出来了!”见这人出来,人群开始喧哗。
白衣青年方世玉走到门前台阶上,抬手一扬,原先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都盯着他手里那幅卷轴,神情紧张。很显然,这就是试剑大典的最终结果。
任真见状,停在人群后方看热闹。
方世玉居高临下,扫视下方众人一眼,干咳一声,淡漠地道:“宗门今年共招录三十六人,现在宣读名单。”
“第一名,崔鸣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