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眸光晦涩的凝视着时醴,紧蹙的眉心始终未曾松开,沉声询问,“你到底有何目的?”
语调中的质疑与不信任几乎要溢出来。
[宿主,你太难了。]系统发自真心的感慨道。
不得不说,有时候太过优秀,也是种罪过。
闻言,时醴微微垂眸,只是无奈一笑,“东家,不需要想的那么复杂,没有阴谋,我就是喜欢忱虞,非常单纯的喜欢……”
时醴抬眸,漆黑的瞳仁中满是真挚与虔诚,鸦羽般的长睫轻颤着,竟显出几分不堪摧折的脆弱,“我自幼在谷中长大,少与外人接触,忱虞是我出谷之后结交的第一个挚友……”
不知想到什么,时醴的眸光变得有些悠远,神情忽而柔和下来,凤眸微弯,其中是肉眼可见的愉悦,盛着似要满溢的宠溺温柔,“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动了心。”
“我很确定,自己倾慕于他……”
时醴说到这里,顿了顿,凝视着钟氏的眼睛,接着道,“真心倾慕一个人,其实没有并那么复杂,不是吗?”
钟氏怔怔的望着眼前那双深邃温柔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许久之前,年少之时的倾慕悸动,确实相当简单。
不掺杂任何功利的东西,只是纯粹的喜欢。
就像他自己。
在久远的少时,他所倾慕的女子,也不过是个街边卖糖人儿的小贩儿罢了。
钟氏的思绪有些飘远,待回过神时,才惊觉脸颊一片冰凉的濡湿,有些慌乱的拿手帕拭去脸侧的泪痕,稳了稳思绪,这才哑着嗓子温声启唇,“抱歉,是我太过狭隘了。忱虞是我的命根子,我只是……害怕他会受到伤害。”
“如果你们是真心喜欢,我也不会棒打鸳鸯,拆散有情人,”钟氏说着,捻着帕子站起身,语带歉意,“今日是我唐突了,只盼你能好好对待忱虞。我殷桐半生凄苦,平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忱虞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他的妻主,一生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时醴跟着起身,朝钟氏施了一礼,语调是罕有的肃穆郑重,“我会做到的。”
钟氏没应声,只眸色微沉,最后深深看了时醴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原本候在亭外的从人抱着琴迅速跟上,脚步声很快便走远了。
亭中静寂,只剩下时醴一人。
时醴直起身,随意望了眼已然空荡的长廊,而后将视线收回。
薄唇轻轻勾起,凤眸微垂,修长如玉的手指自袖口探出,不急不缓地将宽大的袖袍挽至手肘,而后姿态优雅的转身,步履悠然轻快地往小厨房方向去了。
天色不早,小孩儿马上要过来蹭饭,她得赶紧准备了。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过了明路,也就没了许多顾忌,或许……她该来上一剂猛药了?
时醴眉梢轻挑,漆黑的瞳仁中闪烁着诡谲精明的幽光,似是某种狡猾危险的魔物,邪佞狡诈,喜好玩弄人心。
这副模样的时醴,叫系统深觉不妙,默默为钟忱虞掬了一把同情泪。
招惹上它家宿主,只能是连皮带骨,都被吞个干干净净。
连渣都不剩的那种。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