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来到汤小伟治疗室的,是另一个与以前不太一样的叶小米。她看到汤小伟桌上的零食一点反应也没有。沈墨和火鸟也感知到了这个和叶小米略微有些差异的小圣造。
她又是谁?三个人又一次的陷入了困惑之中。
这个小米,嘴里没完没了地重复着:“他们、他们、他们。”
“什么他们?”面对面与小米坐着的汤小伟问。
“他们?是啊,他们?”小米答道。“他们正等着我哩。”
“他们叫什么?”
“玻璃,”小米答非所问。“我看得见玻璃。我要打碎玻璃窗,然后跑掉。我要跑掉!我不想呆在这儿。我不想,不想!”
“为什么跑掉?”汤小伟关切的问。
“痛呀,我痛,”小米轻声的说了一句,便开始啜泣。
“哪儿痛?”
“我头痛。我喉咙痛。”
痛苦的话语倾诉后,接着是愤怒的谴责:“你不让我跑掉。”
她的情绪逐渐的对立。整个治疗室都静寂了下来。沈墨和火鸟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尽管你不让我跑掉,我也要打碎玻璃窗,然后跑掉,”她似乎是在jing告。
“你为什么不从门口出去呢?走啊,只要把门打开就可以。”汤小伟平静的说道。
“我办不到,”小米尖叫了起来。
她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像一头落入陷阱的野兽那样挪着脚步。
“可是你能够办到的呀,”汤小伟坚持道。“就在那儿,走过去把门打开!”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小米仍那样惊恐。
“好啊,只要旋转把手,就可把门打开!”
“不,不,我要呆在这带黑se百叶窗的白房子旁边,门口还有台阶,后面还有天井。”小米突然平静了下来,说:“我舅舅的自行车就放在天井。”
“你现在在哪里?在泰安里吗?”汤小伟问。
“我不说!我不说!”小米一再重复这句话。
才平静了不到一分钟的小米,突然又歇斯底里的发作。小米恳求道:“放我出去!”
这个请求似乎与这特定的房间与时间无关。它来自往昔。而这个往昔向她伸手,把她包围,将她俘虏。
这一切都不禁让汤小伟想起了那一晚叶小米出现的情景,似曾相识,但又绝不一样。
“你去开门。”汤小伟态度坚决的说。
“我从门口出不去,我从来没有出得去,从来没有。”
“这道门现在上着锁吗?”
“我出不去。”这是一个受到伤害而不知所措的孩子的哀诉。
“我必须从这儿出去。”
“从哪儿出去,小米?”
“不管在哪儿都得出去。我不爱他们,不要待在这里,不需要这里的任何东西。我要出去。”
“哪些人?哪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