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不愧是云城第一财主,这花园想必也是天天精心侍弄,你看,明明是寒冬腊月,却还有四季的花蕾,许肆真是肯出大手笔。”
姜夏看着此时百花争艳、恣肆开放的花园,不由得赞叹道,蔓延的姹紫嫣红,真有种在花海中遨游的感觉,更别说鼻翼间还充斥着各种各样醉人的花香。
慕容傲天看了眼旁边闭眼深呼吸的女子,不由得哂笑。冬天的午后很安静,园丁们也都午休去了,这里便只剩了他们二人,徜徉于花海之间。
温暖的阳光自不远处的树隙中筛落下来,留下细细碎碎的光点,光影之间,身旁的女子仿佛又增添了几分美感。
“你头还疼么?”慕容傲天突然问,他仍然没忘记之前姜夏那痛苦的模样。如果不是他提醒,姜夏都快忘了这茬了,她嘴角微扬:“早就不疼了。”
“那便好。”慕容傲天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来找你,是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那个许肆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姜夏转头抬眼望着身旁的男人,只见他将蹦蹦跳跳给放下来,“那边有两只蜻蜓,你们去帮慕容叔叔捉回来,好么?”
蹦蹦和跳跳赶紧拍胸脯答应,两个小娃便像一阵风似的去追蜻蜓了,姜夏望着不远处的小人儿,又偏过头看慕容傲天,他这才缓缓收回黏在蹦蹦跳跳身上的视线,用凝重的眼神盯着姜夏。
“还记得我们刚见到许肆父亲的时候么?”慕容傲天忽然莫名其妙地问,姜夏随即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他最开始想伸出手,眼神也很不对劲,像是有许多话想说,许肆立刻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虽然用声泪俱下的语气,看上去也的确像是个孝子,可是,你难道没有发觉,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像是一个圈套么?”
“你、什么意思?”姜夏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傲天,只见他面目冰冷,薄唇微启,眼中透着凉悠悠的锐光:“许肆的态度忽明忽暗,不停转变,一开始视我们为仇敌,后来为了他父亲给你下跪求你答应医治,再到现在强行令我们滞留在云城,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父亲的病,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么?”
姜夏原本从未想到这层面,但经慕容傲天这么一分析,她蓦地觉得后背生凉,好像冥冥之中,真的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们一样。
“你是说,许肆是受人指使,故意用这个借口将我们留在云城,而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姜夏不敢再想下去,慕容傲天安排了一个傀儡在朗溥国,若是真的暴露身份,那岂不是已经有人知道慕容傲天的真实面目,知道他的病都是装的……
姜夏没有意识到的是,她此时纷乱的思绪全是在担忧慕容傲天,倒是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那是最坏的打算。”慕容傲天缓缓开口,眼中渐渐浮上一派意味深长的神色,“从我们离开朗溥国,遇到了许多人,一拨接着一拨的对手,然而我们却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谁,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所以……”
说到这里,慕容傲天沉默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姜夏,姜夏立刻皱眉重复:“所以?”
“我们应该掌控主动权。”慕容傲天猛然回过头来,眼中闪着一片精光,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刚毅的侧脸线条十分硬朗,姜夏在这一刻被这一刻的他给戳中,傻傻地愣在原地,她耳边越来越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
睥睨天下的他,拥有十分王者霸气的他,让她在这一刻彻底沦陷,什么叫沦陷?就是无论自己如何否认,也拒绝不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那那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姜夏结结巴巴地开口,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傻,比福至都还要傻。
“今晚连夜离开云城。”慕容傲天忽然朝她靠近,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他呼吸的热气喷洒到姜夏脖子上,让她整个身体立刻紧绷。
“可是云城外面有一万精兵在,你觉得我们能逃走么?更何况还有万春,我不能不顾他。”
听到万春的名字,慕容傲天的眉头忽然一皱,眼底涌上一层怒意。
“当然可以逃走。”慕容傲天的声音冷了几分,他后退几步,双手撑在胸前,“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声东击西是千古不变的良计,只要我们计划周全。”
“那应该同他们商量,东无痕,玉临风,还有司马竟和木心……”姜夏低声开口,这么多人要逃走,虽然个个身怀绝技,但是实际操作性却很低。
“不,我们要分开行动,要是一起逃走,一定逃不出许肆的势力范围。”慕容傲天摇摇头,认真分析道:“既然个个都身怀绝技,那当然要单独行动,让许肆不知道该追谁,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那样,那他的目标应该是我和你,只要我们还在他眼睛前面,他就不会注意他背后。”
听了慕容傲天的话,姜夏似懂非懂地点头,“你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