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自己平日里对沈湛……林泽忿忿地捶了一下车壁,听得在外面驾车的长安缩了缩脖子,只想着怎么小主子才去了书院半日,心情就这么差了。林泽在车中,只恨恨地咬牙,这“沈湛”一定是个假名无疑了!好一个排行第三的大家子弟,好一个正房嫡子,好一个工于心计的宅斗大戏,骗的自己还信了!
现下想来,沈湛定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无疑了。
当今皇上膝下共有十一子,长子早夭,二子生母出身太低,只有三子是正宫皇后所生,又是少年夫妻结发之情,自然极受看重。虽然皇后后来也有再生养,但是那孩子却十分没有福气,听说只有排行,却是还没来得及起名就夭折了。
林泽揪住衣襟,额角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听说那个九皇子,就是因溺水而死的。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四肢冰凉,因为,他记得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沉溺水中,差点溺死。幸好……幸好有一个少年,不顾一切地来救他……可是,却在他想要托付真心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
林泽紧紧地闭上眼睛,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让他连呼吸都感到沉重。即使后来在林家,林如海夫妇待他都是极好的,可是在他的心底,却仍旧有一道陈年旧疤,隐隐作痛。
水湛!
林泽猛然睁开眼睛,清亮的眸子覆上了一层冰霜。好一个身份尊贵的三皇子,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被人背叛的痛苦,他尝过一次,就再不会尝试第二次!欺骗他林泽,他必会回报给他!
“大爷,你回来了?”
才一进屋,就见青梅和白果正在小榻上做针线,见他来了,忙笑着过来给他换了外衣。又捧了手炉子给他,白果只笑道:“还以为大爷要在外面用饭呢,眼下却回来了。刚才还说呢,老太君那里就要传饭了,怕是要姑娘和二爷一起去了。”
林泽只淡笑了一声,焐着暖乎乎的手炉子笑道:“就你们乱操心的,我原就说了要回来用饭的。”蛇王追妻:腹黑小萌妃
正说着,就听得帘子一打,风也似的冲进来一人,搂住林泽的腰就不肯撒手了。林泽笑着摸了摸林澜的小脑袋,见林澜小脸通红的,只低声骂道:“哪里野去了,把脸吹得这样红?仔细春了皮子,等开春的时候再好不了了。”
说得林澜惊恐地摸着自己的小脸蛋,果然手感粗糙不少,吓得眼睛都瞪得圆溜溜了。还是青梅笑着过来,拿膏脂细心地搽了,才对林泽道:“大爷又吓唬二爷呢,这点子吹得粗糙了,只拿着膏脂搽一搽也就尽是了。”
林泽却说:“每次他一做错事,就要你们在后头收拾,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必得要他自己知道厉害才好呢。”说着,便蹲下。身去,摸了摸林澜的小脸蛋道:“你只把这里还当成扬州呢,北方天冷的时候又干又冷,你在外头野得欢了,这脸如何受得?”
说得林澜把头一低,扭着林泽的袖口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错了,哥哥别说我啦。”又顺势在林泽怀里蹭了蹭,活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宠物。
林泽抿唇笑了,只觉得林澜这小模样就和那只唧唧乱叫的松鼠是一个样儿的。这么想着,却还是拿手弹了林澜的额头一记,见林澜胖乎乎的小手捂在额头上,忍不住便笑道:“吃过了没有,肚子可饿不饿呢?”
果然,一听到这话,林澜原先的不自在也都散了,只拿手摇着林泽的袖口说:“哥哥,我饿了,我好饿呀。我去了姐姐那里,可屋里都没有人呢。青鹤姐姐说姐姐去老太君那里了,沈嬷嬷和崔嬷嬷也去了。呜,哥哥,我好想吃沈嬷嬷做的玫瑰糕呀。”
就记着吃!还玫瑰糕呢!这都什么季节了,哪里还有玫瑰啊。林泽瞪了林澜一眼,心里却疑惑地想,这才什么时候呀,怎么黛玉就不在房里了?
才这么想着,就听白芍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进来说:“大爷,老太君那里有人来请,说要大爷和二爷过去用饭呢。”
林泽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贾老太君又想什么呢?这才几点钟啊就要用饭了,别是请君入瓮的把戏吧。唉……叹了一口气,林泽拉着林澜一起换了衣裳,披着厚实的披风往贾母那处去。一边走着,还一边想,有这么一门子亲戚,真不是他想清静就能清静得啊!
果然,到了贾母那里,见一个穿着烟紫色小夹袄衣裳的小姑娘站在当中,林泽就知道了——贾老太君,不住碧纱厨怎么您老还能想起要把这紫鹃塞过来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