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芮的喊声,杨荣和赵德昌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跑进里间屋子。
果然,陈芮和董飞虎在里面这间屋里找到了个女人,这女人躲在炕洞里,被拽出来的时候,浑身沾满了灰尘,两腿也在剧烈的颤抖着,不消说,她一定是十分害怕。
“官爷,官爷别抓我!”可能两腿已经吓到软的没了力气,女人趴在地上,浑身哆嗦着对杨荣等人喊道:“我家就我一人,家中也没有人造反,别抓我!”
“我们不是官差!”杨荣和赵德昌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对女人说道:“我等只是行脚的客人,路过这里,见附近山清水秀很是怡人,尤其是远远的能够看到一座高山,想要在此处借宿几日,不想却吓着了大嫂。”
“你们不是衙门里的官差?”听杨荣这么一说,女人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了一些,抬起头叹了一声,对杨荣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抓人的官差。几位客人为何会到此处?此处不安稳,客人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被官兵抓了!”
“官兵为何抓人?”杨荣皱了皱眉头,拉过一张凳子,用衣袖把凳子上的灰尘掸掉,扶起女人让她坐了,又接着对女人说道:“我等一路上见许多村子都没了人口,正觉着古怪想要向人打探,不想却找到了大嫂,不知大嫂可否告知一二?”
“别的村子为何没人,小妇人并不知晓缘故!”女人叹了一声,对杨荣等人说道:“我只知道我们这槐树庄,是因男人们打杀了保正,惹恼了太爷,因此太爷才派官兵抓人。男人们都吓的躲进山里去了,官兵们上次前来,将村内剩下的人抓走了许多,我上次也是躲在炕洞里才逃过一劫,不想今日却被几位客人找了出来。”
听了女人的话,杨荣和赵德昌相互对视了一眼,杨荣接着问道:“你们村里的男人为何打杀保正?”
“一个多月以前保正带着县里的衙役,将庄内各家的粮食全都收了去,说是要送给山后军的军爷们!”女人说话的时候身子还是有些微微的发抖,显然她是被吓的狠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微微发颤:“收了粮食,我们还能再种,顶多到秋天之前过的苦些,多吃些野菜什么的,可保正后来又将地都给收了!没了地,我们庄户人家可就没了活路,村内有几个男人去找保正理论,不想保正却说那是潘美元帅的指令,让人把去理论的几个男人毒打了一顿,其中两个人回来后没两天就死了!村里的人这才都不干了,冲到保正家,把保正打死,因此才惹了祸端。”
“原来是这样!”杨荣点了点头,朝赵德昌看了一眼,只见赵德昌两眼微微眯着,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杀机。
“庄子里还有多少人?”听完女人的描述,杨荣已经是基本上弄清了事情的始末,不过他也知道,只是一个女人的证词,是对知县构成不了任何威胁的,于是对那女人说道:“实不瞒大嫂,我等与山后军的潘美老元帅很是相熟,可以帮乡亲们向老元帅求求情,让他不要收乡亲们的土地和粮食!”
“真的?”杨荣这么一说,那女人眼睛一亮,先是抑制不住欣喜的问了一句,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几位客人莫要拿小妇人玩笑,几位穿着的也并非绫罗绸缎,看起来并不像什么贵人,潘美元帅如何会听你们的!”
“大嫂,莫要看我等都穿着布衣!”杨荣笑了笑,伸手搀着赵德昌的胳膊,对女人说道:“这位公子与潘美元帅可是莫逆之交,他说的话,潘元帅是无不言听计从!”
“你们真是贵人?”杨荣说话的语气很是肯定,那女人这才真的信了,两眼放着光彩,连忙跪在地上给赵德昌和杨荣磕起了头,嘴里不住的说着:“贵人来了,求求贵人救救我们槐树庄吧!”
“大嫂,你先将庄内其他人都给叫出来!”杨荣弯下腰扶起女人,脸上带着微笑对她说道:“我们还想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知道来了贵人,女人哪里还会耽搁,连忙跑了出去,满庄子大声喊叫着:“大伙儿都出来吧,有贵人愿意为我们做主了!”
离开槐树庄的时候,已是午后时分。
杨荣和赵德昌的心情都很是沉重,槐树庄剩下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只剩下二十多口。
从村民们的描述中,二人了解到这个村子原本是个有着一百多户人家的大庄子。
按照每家只有四口人计算,这个庄子以前至少也有四百多人,没想到如今竟是萧条至此。
离开槐树庄,众人走上一条岔道,就在赵德昌等人要朝前往寿阳的方向走的时候,杨荣指着远处浮现出的方山山影,对赵德昌说道:“殿下有没有觉得那座山有些怪?”
“哪里怪?”看着远处的方山,赵德昌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没觉得怪在哪里。
“峭崖耸立,山上却是绿荫成片,倒是一处好风景!殿下可有闲情过去看看?”望着方山,杨荣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赵德昌说道:“既然已经到了槐树庄,倒不如再往里走走,看看山下的人家如何生活!”
“言之有理!”赵德昌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杨荣说道:“方才在槐树庄看到百姓们过的如此凄凉,小王心内颇不是滋味,且去看看有没有日子过的好些的村庄!”(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