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点火!”当两架辽军的攻城塔度过吊桥的时候,杨荣大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亲兵听到喊声,连忙转身跑到另一侧的城垛边上,朝城门内已经摆出严阵以待架势的官兵们喊道:“城下点火!”
得了点火的命令,几个宋军连忙将早先拧在一起的引信点着。
引信“兹兹”的冒着火花,飞快燃烧着,一团团小小的火花朝着吊桥的方向蹿了过去。
“轰轰轰!”随着连续的巨响,吊桥被炸城了一片片碎木头,吊桥上的辽军攻城塔,连同推动攻城塔前进的辽军,一同被这剧烈的爆炸给掀上了半空。
残破的肢体伴着木屑漫天飞舞,已经过了吊桥的两架攻城塔在爆炸中正处于爆炸的边缘,被爆炸发出的气浪推翻在地,推着塔前进的辽军被倒塌的攻城塔压住了一大片,那些被压在塔下的辽军无一例外,全都被压成了一块块的肉饼,附近的草地上迸溅的都是脑浆和鲜血,其间还夹杂着许多被压爆了身体,内脏飙射出来的辽军内脏。
还没上吊桥的攻城塔在爆炸刚发生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防备,辽军士兵们推着塔一时没收住脚步,竟将塔给推进了护城河里。
见辽军攻城塔被破,城上的宋军士气更是大涨,纷纷嚎叫着朝辽军扔出了饱含着他们愤怒的巨石。
城下的辽军惨叫着,被滚油和巨石收割着生命,远一些的辽军则纷纷倒在宋军的箭矢之下。
城外的辽军尸体堆积的越发高了,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耶律斜轸再次下达了收兵的命令,这次攻城,是他最后一次尝试,他投入了所有的攻城塔和攻城锤,没想到这些攻城塔竟然连应州的城墙都没到,就被炸城了齑粉。
在下达收兵的命令后,耶律斜轸回头朝身后飘扬着宋军旗帜的山岗看了一眼,对一旁的萧继先说道:“宰相大人,以当今的形式来看,应州急切间还攻取不得,眼下蔚州情势危急,我带本部兵马赶往蔚州,应州城你一定要团团包围,切不可主动进攻!”
头天晚上吃过大亏的萧继先没敢再跟耶律斜轸争辩,他点了点头,对耶律斜轸说道:“大王只管前去,我还不信我这十万大军围不住杨荣的三万忻州兵!”
耶律斜轸嘴角露出一抹轻佻的笑容,对萧继先说道:“若是我军撤走,宰相大人将会面临宋军的两面夹击,如今应州吊桥已然毁坏,我军虽说已是不便攻城,杨荣的骑兵也不便从城内杀出,大人只需在护城河边摆出矛阵,时刻防备杨荣便可。山岗上的宋军,只管用我军过去的战术,以骑兵袭扰的方式来打!”
“谨记了!”萧继先点了点头,朝耶律斜轸拱了拱手,没再多说什么。
见他还是一脸的不服气,耶律斜轸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本部兵马朝蔚州去了,对应州城外的十万辽军则是多少有那么点担忧。
耶律斜轸的军队刚一撤走,后面山岗上的宋军就动了。
不过那些宋军并没有立刻杀下山岗,他们只是向山腰行进了一些,又停下来驻扎了。
眼见着耶律斜轸的军队离开,杨荣看到那被炸没了的吊桥,心内是一阵阵的后悔。
具有战斗力的辽军精锐已经撤离,在城外只有十万辽国部族军,像这样的队伍,杨荣的忻州铁骑完全有能力将他们踏平。
让杨荣感到纠结的,是吊桥被毁,虽说辽军再要攻城,已是不太容易,可他的忻州铁骑想要对辽军发起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那些搭在护城河上的临时板桥,只能承载步兵,若是骑兵上去,恐怕走不多远那些木板桥就会被沉重的马蹄踏断。
维修吊桥,显然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派人跑出去维修吊桥,辽军只要不停的向他们射出箭矢,他们的维修任务就没有办法完成。
城下的辽军没再发起攻城,城上的宋军长长的吁了口气,除了负责警戒的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是一个个倒在城墙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指挥忻州军守了近十天应州城的杨荣却没有丝毫的倦意,他望着城外火把晃动的辽军阵营,心内不由的一阵懊恼。
留在外面的只是一支辽国部族军,率领忻州铁骑冲杀出去,根本用不了多少工夫,就能把这些辽国杂牌兵打的溃不成军,可是没有吊桥,三万忻州铁骑如何渡过护城河?
就在他为没办法渡过护城河感到纠结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城下的辽军尸体。
连续两天的强攻,辽军在城下丢了至少一万具尸体,护城河并不是很宽,把这一万具尸体全都推进河里……
这个念头只是在杨荣的脑海里一闪,随即便让他确定了出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