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已经摆了,杨荣就算是推辞也是没什么意思,他双手抱拳高声对牧马村的村民们喊道:“乡亲们,你们对杨荣的一片情谊,杨荣铭记于心,今日便将这牧马村当成是自己家中一般,愧领乡亲们的情谊了!”
六七十张大圆桌,每桌十人,也能坐的下六七百人。
杨荣带着柳素娘、田威与村内的几位老人一桌坐了,其余兵士则在别的桌上与村民们交叉着坐下。
起先兵士们对村民还都有些警惕,并没敢吃桌上的菜肴和喝村民们敬他们的酒,等到一些村民都吃了,兵士们这才放心,跟着大吃了起来,没过多会就和村民们打成了一片,攀谈的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
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村民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日杨荣处置牧马村前保正,为村民们保住土地、夺回粮食和银子的事,那些与村民们同坐一张桌上的官兵则一个个静静的听着村民们的描述,村民描述的越精彩,官兵们脸上的表情越是自豪。
老百姓的感情是朴素的,在他们的情感中,杨荣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地方上的父母官,在村民们的心目中,他已经成了近乎神一般的存在,许多村民在描述当初发生的事时,甚至还添加了一些神话色彩,刻意的将杨荣给神话了。
与夜刺营的官兵们不同,杨荣对牧马村的村民完全没有防备,桌上谁敬他酒,他都是很豪爽的端起来一口喝干。
桌上的菜肴很是丰富,做的也很是可口,寻常的农户人家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口味来。
杨荣在吃了一大口蹄膀后,向牧马村新的保正问道:“这几十桌菜肴,恐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厨子也是从县城里请来的吧?”
“大人果真是慧眼!”保正笑着对杨荣说道:“听闻大人要来,乡亲们每家都拿出了银子,非要摆上这么几十桌酒宴招待大人不可,小人知道大人心疼乡亲们,定然不舍得乡亲们花这钱。当日小人也是跟乡亲们说了,不必如此,哪知乡亲们却聚在小人家门口,将我堵在屋内,骂的是狗血淋头,实在不敢不遵照他们的意思来办啊!”
保正说过话后,同桌的几个老人纷纷点头称是,其中一个老人还对杨荣说道:“若不是当日大人来到牧马村,我们这些乡野草民,早不知多久以前就成了野地里的游魂,听说大人来了,办几十桌酒席又算得什么!眼下村内的乡亲们日子也过的好了,新房子也都盖了,家家户户的地也都有了着落,每家都还存有些银子,这日子过的啊,过去想也不敢想啊!”
“呵呵!”老人们这么一说,杨荣知道保正没有说谎,于是笑着朝保正点了两下手指说道:“你这个保正啊,胆子也太小了点!乡亲们要你做的事,你担待着些便是,本将军刚问酒宴的事,你就一股脑的把责任都推到了乡亲们的头上,不像话,真真是不像话!来,为你说错了话,罚你一杯!”
杨荣这么一说,保正先前还有些忐忑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当罚,当罚!”
“乡亲们,有句话我还是想说!”罚了保正一杯酒,杨荣对同桌的几位老者说道:“以后本将军还是要来牧马村的,只须在家中简单的来些粗茶淡饭便可,这般破费,着实没有必要!此次便算了,下次若是再如此,本将军可是不会吃的哦!”
几位老者齐齐应是,不住口的赞着杨荣品行高洁。
“对了,大人还未给草民们介绍这两位将军!”一位老者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酒杯朝向田威,向杨荣问道:“草民想要敬两位将军,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着实有些惶恐。”
“自己介绍!”杨荣脸上带着笑容,朝田威摆了下手。
田威连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老者说道:“老丈快请坐,末将田威,乃是西塞军大营中的军都指挥使!”
端酒杯的老汉在听了田威的自我介绍后,双手捧着杯子,一饮而尽,对田威说道:“草民敬谢将军!”
跟着老汉把酒喝完,田威将杯子放在桌上,向老汉道了声谢,这才坐下。
那老汉又在酒杯中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对着杨荣身旁的柳素娘说道:“敢问女将军……”
“柳素娘!”柳素娘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对老汉说道:“也是西塞军中的军都指挥使,另外与杨荣还是夫妻!”
听了她这句话,不只是桌边坐着的保正和那些老者都愣住了就连杨荣和田威也都是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田威嘴巴大张着,扭头朝杨荣看了看了,眼神里满是钦羡,心内暗想着:“上将军就是非同一般,柳素娘这样的女子谁能有本事拿下?除了上将军,恐怕这世上还真没男人能够做到。只是不知上将军何时与她成的亲,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