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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北,废矿坑。
秦小满望着眼前被挖空的五座大山,估量了一下,至少占地千亩,再看山上稀稀拉拉长的几棵歪脖树,他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山上连草都不长,正合我意。”
“县令大人,找人去前面矿山借些采石运石的工具和矿工来。”
秦小满下了马,就沿着废矿边缘堆积的青白相接的碎石块转了起来,望向黝黑的矿洞,还有附近提取铜矿时灼烧石块的痕迹,不住地点头。
能行。
“别愣着了,快去借工具。”
章县令调派完人,自己却犯了迷糊,不解地追问。
“公子,你不是来砍树的吗?怎么要采石运石?你要拿石头垒房子?”
“嗯。”
秦小满认为自己说得这么明确,章县令猜得出来也不意外。
“不可不可!公子,我在京城以北倒是见过不少农庄的佃户拿石头垒猪圈鸡舍,说是散热好冬暖夏凉,有的也能住人,可那里土石结构稳定,而荣州阳光充足还雨水充沛,来场连绵细雨就能全部冲垮。”
章县令语重心长地劝他。
“公子,事关甜水街百姓们的性命安危,还请三思。”
“我三思了,你看这个。”
秦小满没有反驳章县令的话,而是拿出《大乾杂记》,翻到他标记的那一页,指给章县令看。
“在江南石屋内,欣赏着外面雨落,听到江面上擂鼓声动,赛龙舟开始了……县令大人,江南的雨量不比咱荣州少,它能做成石屋,我们也能。”
这《大乾杂记》是十年前所著,讲述的是一个走南闯北的人在大乾各地的所见所闻。
书里的风土人情都是言之有物,并非虚构。
“可江南的石屋就几座,每年也要花费人力物力去打理才能保证它们不倒下,公子认为甜水街的百姓会同意吗?”
章县令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乾杂记》的作者名,低声反驳着。
“县令大人果然博学多思,陕北江南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小满由衷地赞叹一句。
章县令面色微变,讪然一笑,也没做解释。
“县令大人你再看这段……”
秦小满又翻到《大乾杂记》的最后面。
“庄子上的孩童用碎石给雏鸡垒了个屋舍,吃剩下的糯米和着地上烧过的石粉也一起融了进去,次日成型的鸡舍虽粗陋,但结实挡雨,我替他们布置了一番,他们邀我年末一起吃鸡……”
秦小满看到这段话,忍不住嘀咕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