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赵曼孜搬到泊悦公馆的时候带的衣服不多,正好要去律所,她顺便回了趟家拿衣服。没人在家,她直接上了二楼,想起饶芸芸有个帽子她一直想要,赵曼孜就去了主卧的衣帽间。帽子是之前夏青送给她跟饶芸芸的,后来赵曼孜的丢了,饶芸芸也一直不戴,赵曼孜心想要不就趁这个机会把她妈的拿走。戴着帽子,她正对着衣帽间的镜子自我欣赏时,主卧的门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赵润谦和饶芸芸的说话声。赵曼孜想出去打招呼,但没走几步,就听见饶芸芸说:“老赵,我想了想,要是曼曼跟咱家焱焱在一起,其实也不错。”
赵曼孜笑容僵住,也走不动道。赵润谦的声音响起,“你胡说八道什么?”
饶芸芸热情给他分析,“你想啊,曼曼要是嫁给外人,咱俩也不放心。而且嫁妆什么的还不是咱俩准备?当初夏青跟乔家结婚的时候,夏家跟宋家出的嫁妆有楼,有房,有珠宝,不说几十亿,几亿也有了吧?你觉得曼曼乐意看见自己的嫁妆比夏青少?”
赵润谦脱下外套,随手一扔,“你就瞎胡说吧。”
“什么叫我瞎胡说?”
饶芸芸不高兴了,“你仔细想想,曼曼不是我们亲生女儿,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不说她为家里做什么贡献,那也不能让她带着那么一大笔钱嫁到别人家去吧?与其给别人当儿媳,还不如给我当!”
赵润谦气笑了,“你是怕焱焱将来找的老婆不得你欢喜,就先下手为强给他找你俩都喜欢的吧?”
饶芸芸为自己的想法骄傲不已,得意洋洋,“到时候给曼曼的嫁妆,也是焱焱的,说白了,自己家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外人?”
外人这两个字让赵曼孜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她缓缓走出衣帽间,饶芸芸和赵润谦皆愣住,脸上闪过慌张之色。“曼曼!你怎么在这儿?”
赵曼孜对上饶芸芸的眼睛,“妈,我是你养的童养媳吗?”
刚才他们说的话,赵曼孜听得清清楚楚,她以为他们会把赵焱的心思扼杀,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为了嫁妆的事情认可。赵曼孜很想说自己,不图赵家的人,也不图赵家的钱,从前不会,从今以后更不会。“曼曼,妈妈开玩笑的!”
饶芸芸想挽救。要是早知道赵曼孜在,她绝对不会跟赵润谦说这种话的,刚才她也就想想,也不是真想让赵曼孜嫁给赵焱。赵曼孜眼红,“为什么连你们也要这么对我?赵焱是我弟,我是她姐,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赵润谦打圆场:“曼曼,你妈不是那个意思,她说着玩的。”
赵曼孜又看向赵润谦,“是吗?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她早就想说了,赵焱可以去学上流社会那些公子哥会的一切,赵润谦经常带着他去长见识。可赵曼孜,普普通通上完学,什么特长都没有,要不是自己考了律师,她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笨蛋。再看看饶芸芸前段时间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赵曼孜几次都忍不住问,难道在饶芸芸心里,她就只配得上那样的人吗?还有现在,竟然为了自家的财产不落到外人手里,连赵焱和她在一起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赵润谦仍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曼曼,你弟弟将来不容易,你不能跟他争。”
赵曼孜压制着情绪,“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他争!”
饶芸芸和赵润谦对视,表情闪过惭愧之色。不是他们防着赵曼孜,而是亲生的,跟抱养的,的确是有区别的。赵曼孜抹了把眼泪,但眼里还是掺着泪,“你们真的太可怕了,我叫了你们二十多年的爸妈!你们只把我当宠物来看待!”
“曼曼!”
“曼曼!”
赵曼孜哭着跑出了家门,天下之大,没有真正意义上她安家的地方。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是去夏青在的地方。乔家老宅位于京城富人区,赵曼孜边哭边开车。谁都可以劝她跟赵焱在一起,可唯独饶芸芸和赵润谦不可以。他们把她当成女儿养了这么多年,突然要她跟赵焱在一起,那把赵曼孜当成什么了?赵曼孜才受不了这个委屈。她绝对不会跟赵焱在一起,绝对。红色法拉利刚停,赵曼孜就冲下车,跑到夏青怀里,放声大哭。“青儿!我没有家了!”
夏青一头雾水,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乔熠城也挑了下眉。乔熠城:“你们说好的?”
赵曼孜从忘我的哭声中抬起头,“什么?”
“你男朋友也来了。”
乔熠城说完,侧身。赵曼孜看见关照西抱着禾禾,挥舞着禾禾的小手,和她打招呼。“嗨。”
赵曼孜噎了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路飙着泪过来的丑样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映入关照西眼帘。而且刚才乔灯泡说什么,她男朋友?哦,对,关照西当着好多人的面说喜欢她来着。夏青捧着她的脸,自打她跟夏景川分手以后,夏青就更见不得赵曼孜哭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赵曼孜抽抽嗒嗒,小风一吹,心里发烫。四人围坐在温室里的茶几,赵曼孜把刚才听见的,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夏青太了解赵曼孜,赵曼孜表面大大咧咧,其实性格也很要强,尤其是自尊心这块。还是那句话,谁都能让赵曼孜动摇,唯独他们俩的父母不可以这样说。赵曼孜真心诚意把他们当父母,她又不是卖到他们家的。关照西给赵曼孜递了张纸巾,“别哭了,妆都花了。”
这一句还真有用,赵曼孜头还低着,但心里想的是自己眼线有没有晕染。夏青思索片刻,毅然决然,“我去跟你爸妈说清楚。”
为了嫁妆就把女儿变儿媳,这是二十一世纪发生的事?赵曼孜:“青儿,别,我也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很正常。。。。。。”她声音越来越小,底气明显不足,她怎么都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