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精心布局的酒宴,算下来也算是满载而归。
叶逸风最终获得了六王爷的私下赞赏,说回头跟工部尚书商议一下具体的事项,行宫之事便交给工部的营缮司和叶逸风一起去做。
六王爷对叶逸风这个低调却不委顿的侯府公子十分的赞赏,说他年纪轻轻,可以不依赖家族的庇佑,白手起家做出今天的成绩,可谓年轻有为。又说叶逸风这样的青年才俊应该入仕途为朝廷效力才对,不应该只沉浸在商道之中。
叶逸风当时便婉言道:“逸风在商道谋发展也是为国尽忠的一种方式。只要皇上和王爷有吩咐,要逸风出钱出力,逸风都义不容辞。”
六王爷更加高兴,笑着点头称赞叶逸风:“颇有儒家风范,绝非一般商人可比。”
而锦瑟的收获一点也不比叶逸风少。她凭空多了六王爷这个护身符,在将来的道路上遇到诸多风雨都能巍然不动,且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灵闯出一片天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去的路上,锦瑟靠在马车里细细的把玩着那串黄玉手珠沉默不语。
叶逸风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有发现,最终他还是忍耐不住抬手把那串玉珠劈手夺过来说道:“这个拿回去用冰水泡三天三夜再带。”
锦瑟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
叶逸风瞪了她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锦瑟也不跟他计较,只反转了双臂枕在脑后,看着一晃一晃的车顶轻声叹道:“六王爷人真是不错啊。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
叶逸风不悦的哼道:“那是看在你写的那幅《白头吟》的面子上。别人若想见他,可是比登天还难。”
锦瑟笑了笑,说道:“别人是别人。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跟咱们英明神武知人善用毫不浪费一丝一毫有利资源的大少爷相比呢?你看看,天子身边最得力的六王爷岂不是您想见也就见到了?”
叶逸风语塞。的确,他为了能成功的和工部联手拿下皇上行宫的承建权不得不利用了六王爷的弱点,把锦瑟给利用了一次。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虽然达成到了目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相反,看见六王爷那么喜欢锦瑟,他反而很窝心。
这个丫头,他应该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许任何人知道她的好才是。所以此时叶逸风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以后,绝不把她带出来,绝不让那些人认识她。她只能乖乖地呆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开心快乐的过日子。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一时相对无语。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旁边的车窗口传来虎子可以压低的声音:“大少爷,刚刚奴才看见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很像是侯爷府的大太太……”
叶逸风正暗暗地想着将来的事情,心思被打断有些不高兴,皱眉低喝:“你这狗奴才是不是皮痒了?”
锦瑟却心思一动,忙坐直了身子凑到窗口处问道:“你看真切了没有?真的是大太太?”
虎子被叶逸风骂了一句,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是好,一时间犹豫不决。
叶逸风又骂道:“还不快说?等着我揭你的皮呢!”
虎子忙回道:“是的,奴才看清楚了,跟着大太太的丫头正是木香,奴才就算看不准大太太,也看得准她。”
锦瑟立刻兴奋起来,打了个响指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说着,便要起身下车,被叶逸风一把拉住,皱眉瞪着她等解释。锦瑟只好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大少爷不要多问了,你先回去,不是说好了我病好了可以在这京城之内随意走动了么?我这会儿正无聊着呢,回去也是睡觉。就下去瞧瞧,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
叶逸风不放手,也不说话。显然锦瑟若不说实话他是不打算放人的。
锦瑟只好哀叹一声,说道:“回去我全部交代还不行么?快松手,不然来不及了啦!”
叶逸风叹了口气,想想龚夫人虽然有手段,但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锦瑟好像也只有吃瘪的份儿,于是放开手说道:“不许胡闹,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还有,让蟋蟀跟着你。”
锦瑟忙不迭的点点头,连说了好几个‘好,知道了’便急匆匆的钻出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锦瑟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冲了一下,眼前有些发花。幸好蟋蟀眼尖,忙撑着一把伞过来伸手扶了她一下,笑道:“好姐姐,你忙什么。”
锦瑟回身摆手让车夫赶紧的走,又悄声问道:“看清楚了么?人去了哪里?”
蟋蟀笑道:“看清楚了,不过刚刚奴才不敢去说,才让虎子去说的。还别说,大少爷刚才那么凶,我们都以为姐姐的事情办不成了呢。不过这会儿奴才知道了,大少爷是真的很纵容姐姐哦!居然问都不问就让您下车了。”
锦瑟笑嘻嘻的啐了他一口,骂道:“糊涂东西,姐姐我想办的事情什么时候办不成过?”
蟋蟀笑道:“好姐姐,别骂了。咱们再不过去,那大太太可就走了。”
锦瑟忙收起笑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她去了哪里?是那间铺子么?”
蟋蟀点头指着那间绸缎铺子门口的一辆马车说道:“看见没,那是她的马车。这家绸缎铺说不定是大太太的本钱,这大热的天儿,大太太估计是查账来了。”
锦瑟笑着摇摇头,说道:“绝不是查账这么简单。她那么有身份的人,若是查账大可叫下人把账本送到府里去,坐在有冰盆的屋子里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看账本多么自在啊,这大热的天亲自跑出来,可不是傻瓜才干的事情么。”
蟋蟀点点头,说道:“姐姐的话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