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只穿着一件睡衣,两人拉扯来拉扯去还挺不自在的,“我换身衣服,等会儿下去拿外卖。”
拿什么外卖,孟习一直看着呢,也没见宋淮手机响一声。
“我帮你拿吧,”他一想到宋淮在生气,也顾不得什么脸皮了,拿出在家里对爹妈百试百灵的磨人**,“外面风多冷啊,你头发还湿的,要是给风吹痛了,明天又要起不来床了。”
说着发出两声哼唧哼唧的声音。
宋淮:“……”
这是要养小猪吗。
孟习语气绵软,脾气再坏的人听了心肠都要化了两分,更何况是宋淮?
他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孟习跟理发店的洗头小妹似的,利索地翻出一块干毛巾披在他肩上,插好吹风机电源,一手轻轻抚着宋淮的头发、另一手举着机器呜呜呜地吹。
室内开了暖风空调,孟习怕热风烫到他,于是开了温热的风,一点点地耐心吹着。
风温柔,动作也温柔,然而宋淮的内心却愈发地焦躁起来。
孟习讨好的意味太明显,要是以往他肯定受用。然而也是因为如此,现在的他才更清楚地明白,这只是拿来掩饰的借口。
越明白,越烦躁。
甚至连吹风机口的风都带着燥人的呼吸声,嗷嗷嗷地在他耳边吵来吵去,吵得人心烦意乱。
孟习举得累了,便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放上去手感都和平时不同了。
紧绷着的肌肉倒像是来源于随时准备提刀的战士,一指头戳下去硬邦邦的,一块巴掌大的血肉像是被紧紧攥住了,密度和紧缩的纹理摸着都吓人。
“……”孟习怔然了,“你还在生气呀?”
宋淮没开口。
孟习关了吹风机,盘腿坐在他身后,沙发宽度刚刚好,正好能让两人一前一后紧紧挨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男人吃醋的威力,一时间有些新奇,也有些隐秘的高兴。
“我刚才和鱼白发消息呢。”孟习的手臂从他肩膀边绕了过去,亲密地贴在他身上,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你下午不理我,我好担心,就发消息问他这种情况怎么办,他刚才给我支招呢。”
宋淮冷哼了一声:“谁要看这个?无聊。”
然而说着,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扫了一眼聊天页面。
鱼白发的都是一大堆语音,看不出什么东西,孟习主动地往上翻了翻,露出自己发过去的一大片文字提问。
其实……把这东西给宋淮看,他心里也是很羞耻的。
就像是在贝壳里偷偷摸摸打磨要送人的礼物,忽然咔哒一声,壳子被人撬开了,他心心念念要送礼物的那个人把头探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柔软的贝肉和还未成型的、灰蒙蒙的珍珠。
简直是公开处刑。
宋淮嘴上说着不看,目光却仔仔细细地在屏幕上看了许久,像是要把孟习说的每句话都好好保存一遍,翻译成自己的语言。
这个时候孟习不由地庆幸他和鱼白没说什么骚话,也没和好友表露自己的心意,不然现在底都在宋淮那儿漏光了。
他手举得酸,心里也很不好意思,估摸着这么长时间哪怕是黄帝内经都该看完了吧?他正要默默地收回手,忽然被宋淮摁住了。
宋淮又看了一遍,把前面孟习发给鱼白的问题多选了下来,然后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孟习:“?”
您这看一遍还不够,还要晚上回顾?咋,这还能是高考考点?
宋淮没转发鱼白发的语音,只转了孟习的话,一回头看见孟习的表情,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平时很少听你跟别的人提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