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白晓筠没有往昔在她面前的一分乖巧,半点都没有退让,继续骂着:“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跪下求我的话,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佣人屋住。”
且不说白晓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以长辈和晚辈的礼节而论的话,也不至于要杜月清当众下跪。可白晓筠不断催促,摆明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杜月清只觉得心口里闷得难受,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难以平息。
站在她身侧的季隽铭见她脸色逐渐变得青白,急忙扶住她软下来的身子。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杜月清不仅脸色青白,手脚也开始抽搐起来,眼神涣散,思绪也随之飞远。
杜月清年纪大了,虽然保养得当,但身体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可像现在这样倒还没有遇见过一次。
也许是母子连心,季隽铭此刻彻底地心慌起来。季隽彦还躺在医院里重症看护,如果现在杜月清再出个什么事情的话,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恐惧与害怕在心里交织着蔓延。
金泽远开始还以为杜月清是在做戏,他悄悄地走近了一点,看见杜月清的情况确实不太好,才对白晓筠递了眼色。
白晓筠没有看杜月清一眼,冷漠地转身离开会议室,而金泽远也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杜月清的身体软了下来,要不是季隽铭的支撑,她恐怕早就摔在地上无法动弹。季隽铭抱着她,看着她的脸色由青白转向灰白,才像忽然想起来一样,快步朝会议室外跑去。
杜月清的病来势汹汹,面对季隽铭的渴望目光,医生也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空气弥漫着医院特属的刺鼻消毒药水味道,季隽铭摊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家已经有一个季隽彦躺在医院里,生死未知,现在又多了一个杜月清,季隽铭顿时感到无尽的寂寞与恐慌。世界之大,却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在独自支撑而已。
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数月之前,他还和税语晨斗嘴,生季隽彦的闷气,被杜月清宠溺,而现在的他除了眼前这一片找不出其他颜色的白色病房,再也感受不到当初的暖意。
他不仅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会学会珍惜,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太晚了。
杜月清从病中慢慢醒过来,她费尽力气地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满脸落寞的季隽铭。这个从来都不曾真正长大的孩子,他将如何独自面对接下来的风风雨雨?
她很担忧,很想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在他的身后还有她,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手都抬不起来,不仅如此,就连她想说话,努力地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只是“嗬嗬”。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瞬间就白了脸色,绝望地看向被她惊动的季隽铭。
“妈,妈,您别这样。”
季隽铭已经预料到杜月清醒来后的局面,但他没想到她的苏醒会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来安抚和解释。
“嗬嗬……”杜月清歪着嘴才发出这一段声音,她使劲地想坐起身,或者是说出一段完整的话。她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很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似乎无能为力。
越想说越说不出来,这股难受的感觉郁结在心里,让她的情绪波动得更大,更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