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衍一怔,那张妖冶的脸配上呆愣的表情,颇有几分好玩。
随后他轻声笑了笑,“好,想来道人也应该知道,如今这四海门派同魔宗之间的局势吧。”
这一点纪流苏自然知道,魔宗虽暂时未与四海门派撕破脸皮,但表面和平下的摩擦还是有的,况且,魔宗最近百年来的动作越来越大,四海门派看破不说破,应该也是在等一个时机。
但是,“我是个散修,没门没派的,宗门矛盾跟我有关系吗?”纪流苏道。
萧寻衍道:“但是青霄门同你有关系,不是吗?”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魔宗近百年来一直在四海宗门内安插自己的人,自从宗主萧亦死后,左右护法独揽大权,我即便为少宗,也只是一个傀儡少宗,没有实权。涂天霸的野心不小,他不会只偏安于魔宗的。”
纪流苏倚靠在门框边,静静听着。
萧寻衍说的不错,青霄门的确同她有关系,师傅和青玉道人是至交好友,到时候四海宗门和魔宗发生斗争,看在青玉道人的面子上,师傅也定然会出手,那么身为他徒弟的自己,也不得不去帮助青霄门。再说,苏玲他们是她的朋友,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所以,”萧寻衍笑道:“纪流苏,咱们交个朋友吧。”
萧寻衍笑起极为好看,本就雌雄莫辩的脸,再配上那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要不是纪流苏已经受过离殷的美颜暴击,真的要被萧寻衍再迷会儿神。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纪流苏伸出一根指头,“你身为魔宗少宗,不想办法帮魔宗,反而想要弄垮他们,又是何居心呢?”
萧寻衍道一愣,眼眸中划过一丝忧伤,“我应该跟你说过,魔宗在宗主死后就落入了左右护法手中,我是没有实权的。”
“我自小同母亲和父亲一起生活在凡间,但是在我四岁那一年,父亲萧亦死了,是被人杀得,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后来母亲日日积郁,也走了。我便成为了乞儿。幸好过了不久被一个门派的修士看中,收了回去当徒弟。但是在我十四岁那年,魔宗的赵无极突然闯入那个宗门,血洗了门派,把对我最好的师傅杀死后,强行将我带回了魔宗。”
“带回去的目的不是真的想立我为宗主,而是为了安抚魔宗那几个老前辈的心,后来涂天霸和倪飞栾联手害死了那几位老前辈,我就彻底没了作用,在涂天霸手里,活的不如一条狗。”
纪流苏大概也听懂了,卧薪尝胆的少年。
“既然你想同正道联手,那么为何不去找正道的门派,反而来找我呢?”纪流苏似笑非笑道。
萧寻衍望进她的眼眸,凝视道:“那些正道人士,多多少少对魔宗之人还是有一些敌意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散修,没有门派束缚,也没有正道从小的耳濡目染,想来更说的通一些。而且刚才在宴会上,我偷偷看过你,你同青霄门关系匪浅,认识乾元首徒宁钰,还和华明山的岳林修有交集,刚才,与沧音圣女相谈也甚欢。”
“更何况,”他的眸色闪了闪,“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
沧音台。
沧音台占地面积宽广,一座高台除了最中间的祭祀台,其余地方都是空的,没有柱子也没有别的东西,地面由大理石铺装而成,这些石头都蕴含灵气,踩在上面,纪流苏能明显感觉到从脚底传来的温热。
神女祭祀极为庄严。
在祭祀台最高处,有一座巨大的神女像。
虽为石像,但是雕刻的非常精致,将神女瑶姬的美貌全部显现出来,姿态更是栩栩如生。
同昨日宴会一样,各门派弟子都有自己的区域,纪流苏和天运老人离祭祀台最近。
沈珏为青霄门领导者,站在青霄门众的最前面,第二个,就是大弟子离殷了。
纪流苏站在沈珏前面,与离殷相隔一个人。
神女祭祀时间在午时,那是天地灵气最充盈的时候,整个沧音台极为安静,所有人严阵以待,纪流苏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严肃的仪式,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飞快。
当太阳到达了最高点时,上任大典终于正式开始了。
沧音圣教每一任圣女都会在祭祀台跳一出舞来对神女瑶姬表达敬意。
沧梦儿站在祭祀台前,待到高楼的鸣钟敲响,地面上的灵气突然迸发而起,五颜六色的灵气紧紧围绕在沧梦儿身边,圣女的舞姿只能在大典上才能一见。
在场众人都有几分看呆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沧海神珠不愧为世间珍宝,在沧梦儿挥动手中水袖之时,几乎所有人都被惊艳了。
纪流苏不由睁大眼睛,那女子一颦一笑,一舞一扬,都像是有一根线牵动着人的心神。
真的很美。
然而正在她入神之际,纪流苏突然感觉到一丝丝冷气袭上后背!
她一惊,回头看了看,所有人都在看沧梦儿,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