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期都没笑,眼神很复杂看着坐在病床上淡然处之的男人。
她来了,在场的众人很有眼色的离开。
连纪开霁都被纪觉闻给拖走了。
病房内渐渐恢复安静,纪商鹤英俊的脸庞准确的转移到她的方向,眉骨还有伤,车祸是真的,眼睛也是真的伤了,医生说康复的可能性占一半。
沈栀期在很久后,才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她是个极为爱惜身体爱惜生命的人,无法理解一个内心怎样偏执阴暗的人,才会不把身体当回事?
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动了动苍白的唇:“纪商鹤,你都不会痛吗?”
纪商鹤答非所问:“手术有麻药。”
沈栀期呼吸明显微重,根根纤细的指尖握紧,在克制着情绪的过程中,到底是失败了,她红了眼,走过去,也不管他受伤看不见,扯过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
一连砸了好几次,却都避开他的眼睛部位,声音气到都不稳:“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离婚吗?做梦都想,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要这样对我。”
上次他为了救她父亲,近乎重伤卧床一个月。
沈栀期怀着感谢的心,不想过度的去揣测他。但是这一次,她不是傻子,已经无法在容忍他用这种自残的行为来推延离婚的进度。
“纪商鹤,你就不怕车祸直接把你弄死。”
“那只能是自认倒霉。”纪商鹤脸庞的情绪没有半点在意的,他是故意假借沈父的车,来弄伤自己的眼睛。
上次是没了手,这次没了眼睛,也不能去民政局了。
他可以用更霸道强势的方法,阻止两人离婚,可偏偏要用这种方式,沈栀期的内心直接崩塌了,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一路流淌了下来。
倘若他早一年,是这样坚持的需要她,两人都不至于走到这步。
沈栀期细碎压抑的哭声,引起了纪商鹤的注意,他想去触碰她,刚一抬手,就被躲开,只能嗓音沉着:“栀期,不要哭。”
沈栀期也不想,这种情绪堆积在胸口已久,无法克制的。
她深深呼吸口气,擦干泪,忍着哽咽说:“纪商鹤,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
这话放出后。
果然纪商鹤在住院观察的近一周,都没有等到沈栀期来看望。
沈家这次来的是沈父,经历过两次差点挂掉,却都被女婿顶包,沈父对女婿的感情变得很复杂,有一次,还语重心长的拍着纪商鹤的肩膀说:“小纪啊,不至于做到这份上,真的不至于。”
他是前途大好的纪家董事长,没必要为了个糟老头子毁掉双眼啊。
纪商鹤往往都会很沉默,在过后,会问一句:“栀期的情绪怎么样?”
沈父:“挺稳的。”
纪商鹤嗓音顿了许久,说:“那就好。”
沈父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忙,在医院待不长时间。
他一走,立刻就有另外一群精英团过来接班,纪商鹤现在伤势没有恢复之前,便将公司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纪度舟打理。
他作为董事长,听结果即可。
对于突然要接管纪家企业这事,纪度舟过惯了伺候老婆饮食起居的平淡生活,突然让他忙得像只无家可归的狗,自然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