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门外已黑下的天,面无表情的关上门走了他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潇洒的将一坛酒放到我面前,接着自己拿起了另一坛,“来陪我喝酒!”
“。。。。。。”我眼角抽搐的看着他,“我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你可丝毫不比男子弱。”他立刻回嘴,“你瞧瞧有几个人能打过你的!”
“我要睡觉。”
“长夜漫漫,何须睡眠!”
“。。。。。。”现下我十分想将酒坛子往他头上砸去。
他却不顾我的脸色,一把拉着我坐下,率先拿起酒坛灌下一大口酒,接着粗鲁的擦了擦嘴,“好酒!你也尝尝!”
我看了看酒坛子再看了看他,“你怎么出来了?”我想他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他眼神黯了黯,撇了撇嘴说:“我又不是禽兽,得到了她的身子又有何用。”
也不知当初是谁跟登徒子一般孟浪的调戏她。
“花开,陪我喝吧。”他低着头,闷闷的说:“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只希望你陪我喝几杯而已。”
他娘亲的忌日。。。。。。吗?
我明明知道不该理会,可还是在心底叹了口气,拿起酒坛撞了他的一下,说:“干。。。。。。”我看着有我脑袋大的酒坛子,顿了顿说:“坛。”
他扑哧笑出了声,“好,干坛!”
杨呈壁带来的酒极烈,我没喝几口便觉得胸口发热,喉间更是像有把火在烧,他却一口接着一口,似乎咽下的只是寻常的白开水。可没过多久他便满脸通红,眼里也迷蒙了起来。
“花、花开,”他咽下一大口酒,口齿不清的说:“我有个哥哥,你知道吧?”
我点头,“恩。”
“他、他、他在十八岁的时候,为了救我,被老虎给咬死了。”他摇头晃脑,“我大哥在的时候对我很好,我、我爹呢,是对我大哥很好。然后大哥死了,我爹有整整两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于是我又在充当听人诉说的角色了?
“你、你以为我会伤心?”他打了个酒嗝,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才不稀罕和他说话!”
恩。。。。。口是心非吗?
他突然趴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我、我告诉你,我巴不得我爹去死!”
“。。。。。。”我一手推开他的脸,却意外的发现他说这句话的表情竟然十分的。。。。。。认真。
“花开,我希望他死,真的。”他憨憨的笑了起来,“他恨我害死了大哥,我也恨,我恨他害死了我娘。”
我默默的收回了手,决定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我娘啊,长得不美。”他半闭着眼睛似在回忆,“她只是个农妇的女儿,不懂什么知书达理,只知道一心一意对我爹和我们好。我爹呢,原本是个落魄的秀才,然后去赴京赶考,没考上,但也有了机会去国舅爷手下做事。他很聪明,很快就得到了国舅爷的赏识,一直得到重用。”
“然后呢。。。。。。有个大官的女儿看上了我爹,要做我爹的妻子。”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妾哦,是妻,明媒正娶的妻。”
这种情节。。。。。。。我似乎经常在戏文里读到。
“可是我娘没有犯任何七出之罪,所以我爹不能休妻,他不能。”他又灌了一大口酒,痴痴的笑说:“可是他又想娶那个大官的女儿,因为她比我娘年轻,比我娘貌美,比我娘有身家。所以我爹啊,他准备了一杯酒。”他比了个杯子的手势,“他跟我娘说,‘他们威胁我,如果不杀了你就要对慎儿和壁儿下手。’我娘傻啊,蠢啊,竟然信了,然后她哭着嘱咐我爹要好好对我们,然后,然后她就喝下去了。”
“他们以为我和大哥都不在,但其实我躲在柜子里,等着下人们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