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更天过半,我依然将皮子绷得紧紧的。
传来他微微咳嗽的声响。
桌上未曾批阅的奏折尚堆成一座小山,他今晚是不是不歇了?
脚上已是酸的苦不堪言,难道他这么一直坐着腰就不酸么?
终是未能忍住,我轻唤一声:“皇上。”
穆重擎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不由得疑虑地抬头,却见殿前并无哪个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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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砰一声下跪:“臣妾参见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扮成太监?倒是有新法子了,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他侧过身来看我,闻言我缓缓抬起头来。
“如何是你?”
“臣妾有事相求于皇上,还望皇上答应。”
他束手起身,贵气浑然天成,龙袍在身,踱步到我身侧。
顾倾源说过,君王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他在他人身上看到的只有利益。
那么穆重擎在我身上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论起我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覆雪不妨说与朕听。”
他将我扶起,我虽任由他摆布,却是吓得再不敢抬起头来。
“时值入夏,东地大旱,常年如此,累及国库,皇上如此考量无不忧心……”
我真要接着说,他却突然伸手钳住我的下颚,剩余未说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现在的他,漆黑的眸子里只有一个我,那个我是惊慌的,以往的一切从容都在他眼里悉数耗尽。
他嘴角微微一勾,似有轻蔑,手上的力道倒是松了松。
“臣妾保证三日之内必定想出法子,为皇上权衡利弊。”
“条件。”
当他说出这个两个字,我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茗威上将军之女,苏氏期萱与方贵嫔滑胎之事扯上关系,实属他人陷害,臣妾望皇上出面,放过期萱。”
我又是跪地求他,缓缓道来。
“你可知何人陷害。”
他并不是问我,看来他心下对此事也有几分较量,我自是不必搪塞于他,终是坦言:“皇贵妃。”
“既是皇贵妃出手,必有她的道理,朕如何插手坏她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