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端木玉只觉一股淳厚的内力进入体内,本已温润舒服的身体,变得越舒畅旺盛,感觉自己的状态比平常还要好上许多。
“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么?!”杨若男看干爹矮着身子对被救之人说话,极为看不惯,娇哼一声,极为不平。
端木玉这才醒觉自己的失礼,忙以掌按地,腾的站了起来,心下大喜,果然没有一丝不适。
他虽是全身裹以皮衣皮裤,却难掩身形的挺拔,配以英俊的面孔,显得英姿勃勃,气宇轩昂,带着几分英豪之气。
他也自觉形象颇佳,平时与别人走在一起,镇里姑娘们的眼光都是被自己所吸引,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他常是这般自爱的感叹。
端木玉的母亲是一位汉人的大家闺秀,在她的教导之下,端木玉不仅仅是粗通文墨这般程度。
当他像骄傲的孔雀一般,以炽热的目光扫向下凡的仙女之时,却满是失望,人家根本没向这边瞧上一眼。
虽然端木玉长得气宇轩昂,英姿勃勃,在自己家乡,立于人群,如林中秀木,显得鹤立鸡群,但如身处中原之地,便没有那般出众。
况且,观澜山庄的仆人们,个个皆是英俊不凡,气度卓然,与他们相比,端木玉更是逊色许多,又如何能够入得杨若男之眼。
萧月生轻轻拂袖,如刀切面糕,本是极陡峭的雪坡上便出现了一块儿两米见方的平地,这一手武功令正在垂头丧气的端木玉震了一震,顾不得仙女不睬自己,望向萧月生的目光中充满了热切。
他自幼练刀,师自家传的武功秘笈,但自己母亲只是个弱质女子,只能教自己习文,并不通武功,而精通武功的姑姑,却反对自己习武,说是不想让自己重蹈父亲的复辄,不能断了端木家的香火,还是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最好。
周围之人也无习武之人,唯有自己如同盲人过河,摸索前进,照着秘笈,不停苦练。
据母亲说,自己父亲当年便是了不得的武林高手,以刀法威震武林,闯下了赫赫的威名。
只是人在江湖,总躲不开恩怨情仇,终于在一个茫茫雪夜,几名仇家找上门来,父亲为了掩护母亲与自己逃脱,采取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招数,至于仇人的生死,却并不知晓,只知道自己父亲未到预先说好的地方相会,定是凶多吉少。
害怕仇家斩草除根,母亲一个弱质女子,带着自己一个三岁小孩,不远千里,奔往西域,前来投奔姑姑,其中所历艰难困苦,自然无法数得清。
而姑姑是神山之中,天山剑派的弟子。
所幸老天垂怜,让他们找到了姑姑,于是他们母子二人便一直在姑姑的照顾下,安居在这儿的博格达镇里。
只是父仇不共戴天,为人子者,这般血海深仇又怎能不报,实在愧对为救自己而舍身相拼的父亲!
于是不顾姑姑的反对,自己偷偷学着父亲遗下的刀法秘笈,苦练不辍,只是习武没有明师指点,尤如黑夜行路,没有灯笼,只能两眼一抹黑的瞎走,纵然自己练得再努力,却也收效甚微。
好在内力的修练比起招式来简单得多,而秘笈上的内功心法路线简易,极易入门,经过这些年的暗自苦练,一身内功倒是极为深厚。
惜乎自己空有一身内力,却不通运用之法,只会使些拙力而已,行之于外,只是显得力气如牛,健壮如牛。
如今自己险死还生,却因祸得福,遇到了自己一直苦求不得的武林高手,这般明师在前,自然不能错过。
“前辈!请收我为徒!”端木玉想到这里,顺势跪倒在地,伏身而求,声音洪亮,满是激动。
他的这般举止,显得颇为唐突,只是他血气方刚,勇敢无畏,见到武林高手,便如久旱遇甘霖,自然顾不得其他,果断的直言相求。
萧月生正在观看周围的雪景,虽是茫茫一片,但胜在线条的优美,无数线条,倒恍如现代社会中,抽象画派大师的作品。
见此人忽然跪倒在地,要拜自己为师,萧月生有些苦笑不得。
“请起,请起!不可如此!”萧月生虚虚一扶,不容跪在地上的端木玉拒绝,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无中生有,将他裹起。
只是端木玉求师之心极坚,体内真气流转,用力屈膝躬腰,竟然变成凌空而跪,姿势不变,身体离地一尺,悬浮不动。
萧月生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道,真是个倔小伙!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萧月生扫了正在撇着小嘴的杨若男一眼,送去一道威严的目光,随即表情平和,温声询问。
“晚辈端木玉,恳请前辈收我为徒,但有吩咐,无所不从!”他极尽恳求,不顾一切,刚才萧月生将他虚空托起,极为惊人,更加激了他拜师的决心。
萧月生看着仍在悬浮而跪的端木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先起身说话,拜师之言,休要再提,否则萧某只好转身离开。”
端木玉听出他话中的坚决,心中满是苦涩与沮丧,苦笑着抬起头,伸展开身体,踏在了地上。
他母亲出身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在她教导熏陶之下,端木玉也非不知进退之人。
听到对方语气的不容置疑,他便知再恳求下去,不但无法达成心愿,恐怕只能适得其反,惹对方反感。
“不过,我们虽无师徒之缘,彼此切磋一番武功心得,却也无妨。”萧月生看他垂头丧气的神情,感觉这个小伙子颇为坦率朴实,便宽言相慰,也是感其孝心至纯。
萧月生在救人之际,观心术不自觉的运行开来,如果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必再费力气去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