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眉却紧紧的交叉住手,道:“慕铭……
爸爸,一辈子,只有一个,他若走了,就连恨的人都没有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
余眉说的泪如雨下,好像她能感受到男生所有的情绪,似乎自己的泪能替他流一样。
而他好半天才拉开她的手。
余眉不知道男生心里怎么想的,不过第二天,他坐上到B市飞机,补习课没上,赶在了开学之前回来,当然其中发生的什么事,余眉不知道,只问了他爸爸的情况,他说还好,整个胃要切除。
回来后,余眉就觉得,男生整个人都有点变化了,这种变化是因为她十分熟悉他才能发现,也许是高中三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这个才过青春期的男生,已经与以前有些判若两人。
若是以前是锋芒毕露,此时在却如一把剑入了鞘,如将光华内敛,有时候余眉都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
而且,从B市回来,他似乎也不再半点军校的事,而是开始认真功课,这真是让余眉大跌眼镜了,要说以前的谭慕铭,不学习就能拿第一,确实有点夸张,他爱跑图书馆,很多知识量很早以前就积累了,什么东西是厚积薄发,没有凭空而来,天才也要努力才行。
可是这个以前只听课,而少作业的男生,现在居然认真起来,这甚至股票也暂时放下,让余眉有压力之余,也不由的心安起来。
之前学校要给他保送T大的名额,他拒绝了,现在看样子,是打算认真考进去的,别人不知道,他未来怎么样余眉还能不清楚吗?当然是十拿九稳。
想来,他与家里的矛盾也应该,不说化解吧,至少近了一点点,至少现在妥协了。
在爷爷的期望,和父亲的期望之间,他的选择不一定是对,但是至少没有让位父亲也如爷爷那样不甘离去吧。
想了想,余眉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为他操心了,上辈子就算没有自己,他仍然选的是去B市,倒把她哭的眼晴疼,担心个够呛。
既然谭慕铭都开始认真,余眉就更不能有一点点松懈了,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周末都没休了,最多周五晚上早点放学,可是没学生抱怨,大家都已经麻木了,以前见高三生觉得那教室恐怖的,晚上想想都睡不着觉,但是轮到自己却觉得,恐怖吗?有吧?但也就那么回事了,因为大家都在做一件事,你不孤单。
每天坐着背单词,站着也背单词,上个厕所都要手拿着掌上英语速记,看别人在背,你不背都觉得内里不得劲儿。
这个时候连马思云都一点不分心了,他考的是北大,也有保送名额,但惨的是那天发烧,没有发挥好,所以一切要寄托在高考上,股票是连沾都不沾了。
一开始余眉也担心,自己这里条件差,之前是没办法,所以在外面临时放张简易床,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谭妈把钥匙和谭慕铭以前的卡归还了。
余眉就想,自己这地到底是委屈人,然后赶他上去休息,放着大浴室,舒服的实木床不睡,没必要委屈自己呢,现在压力那么大,泡个澡也好啊,她那个小浴房,别说泡澡了,淋浴都嫌窄,这还是她一个女生,男生可想而知了,估计转个身牙刷碰掉了,那脸都能黑成什么样。
但男生没收拾衣服,只是上去看了看,坐了半天,又下来了,余眉一瞬间就明白了,沈奶奶已经不在,那房子再好又怎么样,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充满回忆的房间里,那无疑是种最残忍的折磨。
余眉顿了顿,不由将想帮他装进袋子里的衣服又拿了出来,摆在简易衣柜里。
时间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每一天都觉得好难熬,一分一秒度日如年,可是吧,等回过头,就觉得像坐了火箭一样,怎么会过的这么快,每个班级黑板侧都有倒计时,一天少个数字。
看着一个个数字的变化,等到变成两位数的时候,感觉高三所有的人,包括老师在内,都有点疯魔了,几乎就是把自己当作无底洞,管是多大,都要往里面狂塞,老师都恨不得将自己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具现化的全部塞到学生脑子里一样。
在高三最后暗无天日的黑色岁月里,没有人把自己当人,都是当块木头,面对书山题海,和老师们轮流的车轮战术,学生就是麻木镇定,作业多到做不完还是要做,晚上还有同学学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半起床,一天只睡五小时,为了成绩,也是拼了,就是余眉都经常做到一点,因为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在倒计时终于从三位变两位,两位变一位数的时候,极有经验的戒城学校的老师们,突然一反常态,不再以言语逼得学生狂学习,每天严厉必讲的那些努力还不够,潜力没有发挥出来,多学多得等,听得人紧张兮兮的三训,开始温和起来。
余眉经历过,也知道这就是一种老教师的一种经验,快到考试时时候,反而不能让学生太有压力而起到反作业,之前的努力效果也达到,不差这么几天。
甚至五四三二一倒计时,她们都带着无比的笑容和热情,跟同学鼓劲谈心,当然里面也有众多心理暗示,关健是要给学生一种我能行的鼓励与自信。
你们这一界是我教过的最聪明,最省心,最好的一界学生,或者,要点知识点大家掌据的非常好,我对同学们非常有信心,似乎这种让自信澎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