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踏进沐缡孀所住的院子。萧衍便看见下人们慌忙成一团。下人们忙得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寝室内不断传出哭泣声。那一声声的哭泣回荡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那般刺耳揪心。
当看见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抬出。令萧衍的心猛然缩紧。他的第一个孩子竟就这样化成了一盆盆血水……他大步走进寝室。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來。满屋子的丫鬟御医见到他都是一惊。连忙跪下参拜。
萧衍眼神如刀。冷冷扫过一屋子的人。当看见几个丫鬟跪在墙角处。她们的脚下是已被擦洗了一半的殷红。他峻冷的面色有些一丝动容。剑眉却皱的更发紧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躺在床上那个毫无生机的人儿上。却久久沒有上前。满室有那么一瞬的静谧。除了凝萃依旧在低低啜泣。其他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她从來不知道。那么瘦弱的人。竟可以流出那样多的血……
“御医。王妃如何。”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衍才僵硬的开口。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的御医战战兢兢地的说道:“回禀殿下。王妃服用了蟾酥和红花。这两种药对孕妇而言都是禁药。加之混在一起更是一剂落胎的猛药。如今娘娘失血过多。性命堪虞。即便是救回了性命。她也大伤根基。只怕……往后很难再有身孕了……”
闻言。萧衍重重一震。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眼中的神色也闪的太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而凝萃亦是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头发斑白的御医。她根本就不知道蟾酥对孕妇有害。她本是想让沐缡孀少受一些罪。所以把整抱红花都放了进去。她只是想把这件事嫁祸在李媚身上。可是那蟾酥竟然也是落胎的。
“蟾酥。红花。王妃为何会服用这两样东西。。”萧衍忽的喝道。俊眸中已然有了令人胆寒的怒意。
凝萃晃神的不断摇头。她都做了些什么。王妃性命堪虞。她竟然害的王妃不能怀孕了。心中顿时涌起不可原谅的愧疚。她几乎要和盘托出。可是脑中猛然闪过那双阴柔森寒的眼眸。她终是低下了头。
“是李侧妃……是她送來的蟾酥。那包红花也在包裹里面。奴婢以为是配在一起煎熬的。奴婢只知道蟾酥是补身圣品。根本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娘娘碰不得……”凝萃泣不成声。心中的愧疚令她生不如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完。她狠狠的打着自己的耳光。每一下都使尽了全力。很快。她的脸便被自己打的惨不忍睹。她怪自己为何不懂医理。她怪自己为何那样急着嫁祸李媚却沒有多留个心眼查看一下医书。
悔恨的泪滚滚落下。却是再也无法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在场的人见凝萃将自己的脸打的血痕累累。都面露不忍。每个人都只以为她与沐缡孀主仆情深。所以才这般自责。萧衍听了凝萃的话。冷峻邪肆的脸变得更发森冷骇人。
这时一个御医突然发现了沐缡孀不对劲。连忙膝行上前替她把脉。只见御医面色骤然一变:“不好了。王妃的脉象若有似无。悬若游丝。只怕……只怕……”
话还未说完。那御医已被萧衍一把推开。他坐在床边替沐缡孀把了脉。深眸微闪。只见他死死盯着面色白的接近透明的沐缡孀:“沐缡孀。给本王撑下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休想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他暗自运气。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进沐缡孀的体内。可那些真气输进去就如石沉大海。她的身体就仿若一个无底洞。再多的真气进去一瞬便沒了踪影。
萧衍从來沒有遇到过这样离奇的事情。他的面色终于破出一丝惊慌。只听他怒喝一声:“都给本王滚出去。”
满屋子的人都被他的雷霆怒吼重重一震。忙不迭的退出寝室。凝萃知道萧衍在用真气强行拉住沐缡孀最后的意识。她是练武之人。很清楚这个时候有多关键。只能哭着退下。
凝萃重重跪在寝室门前。哭的声音嘶哑:“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娘娘。奴婢求您。一定要挺过來。只要您能挺过來。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她双手合十。不住祈祷。只要沐缡孀能活下來。她便有恕罪的机会。她在求上苍。求菩萨。求织女。一定要给她这个恕罪的机会……
这一夜。整个王府灯火如昼。王府上下个个都人心惶惶。不眠不休。传说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寓意婚姻美满。却不曾想。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沐缡孀却失去了她的孩子。全身都染上了血色。成为一个一辈子都无法挥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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