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为湛蓝的天空增添几分迷幻的浪漫,夜色偷偷涌起,幽州城内的百姓也逐渐开始归家。
街路上灯火点亮,特别是酒楼茶肆更要挂满了明亮的灯笼来招揽宾客。
“福鼎楼”可谓是幽州城内最奢华的一家,四层的酒楼上下灯火通明,宾客人流不绝,而此时楼前停留了不少人在指指点点,笑谈热闹,只因从楼中传出了各种各样犀利的吵骂之声。
看着楼下停着的一辆马车上的牌子标注了“聂府”二字,连寻常百姓也知道,这定然与聂家有关。
对聂家也好、对行衍公也罢,百姓是不管谁对谁错,他们听的则是个热闹,可楼中某个屋中时而传出的犀利叫嚷,话语还文邹邹的,显然,这应该是那位聂大人了。
什么“乱臣贼子”、“跋扈嚣张”、“有违礼法”、“荒唐至极”、“草莽野兵”陆续出口,让百姓们更为〖兴〗奋,这可是头一次所听到的大八卦,聂大人骂的是谁?
众人很快就寻到了声音的出处,因为那一雅间的窗户是开着的,故而这等妄言诳语才能轻飘飘的传出,增强了百姓们的强烈好奇,逐渐停留在此地的人越来越多。
“福鼎楼”的伙计和侍卫并没有催赶百姓们离去,而是维护好秩序,由着他们听戏。
聂方启在此地骂了一溜够,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任何反应都没有,林天诩反倒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拳头已经攥的紧紧,一张小脸也憋的通红,待聂方启还要继续狂骂时,林天诩爆发了,挽起袖子上前道:“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好歹?是你的女儿先找上我大姐的,我大姐相邀她前来一同用饭,吃饭还吃出毛病了?你跑到这里大吵大嚷。你懂不懂规矩礼法?你是多大个官儿?敢与我姐夫如此大声喧哗?祸从口出,你再说我就揍你!”
“小混球,滚一边去!”聂方启梗着脖子仰头道:“行衍公,你如若再不放本官走。那就莫怪本官的嘴黑,我就继续骂!嗷……”
聂方启最后一句落下,却见林天诩上去就是一拳,聂方启终归是四旬的文人,被林天诩个小家伙儿打了一圈只觉得半边脸都麻木疼痛,嘴中涌出血腥味儿,待用手一抹却看到了血。聂方启浑身颤抖不已,指着林天诩道:“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居然敢打本官?”
“我爹是太仆寺少卿林政孝,我姐夫是行衍公魏青岩,我大姐是行衍公夫人林夕落,我义兄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李泊言,教我的先生乃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林竖贤!”林天诩一手叉腰一手举上了天,朝着聂方启便嚷道:“小爷我叫林天诩,打你又怎么地?打的就是你!”
聂方启让这小子一顿虚张声势给吓了一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张口就这般嚣张,而且给他的这一拳丝毫不轻,都是一个窝里混出来的人。毫无规矩,连这么点儿的小娃子都如此跋扈,简直欺人太甚!
他之所以在此地嚎啕怒骂就是为了让旁人知晓他聂方启与魏青岩不是一条线上的,否则今日他的妻女在此,他也前来,若有心之人前去与太子回禀,太子岂不是会怀疑他两面三刀?
周青扬这个人生性多疑,绝对会往心中记挂,可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此侮辱,聂方启气坏了。指着魏青岩道:“这……你不知管一管?”
“连七八岁的孩童都忍不下去出拳打你,聂大人,您觉得脸上有光是么?”魏青岩在一旁格外淡定,口中抿着茶,可看向林天诩的目光则多了几分满意。
这小子,没白教……
林天诩也感觉出魏青岩的默许。也不容聂方启再继续的说下去,冲上前将聂方启推了个跟头,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暴揍!
跟随魏青岩与魏海练了这么久的拳脚功夫,他除了之前揍过林府的几个欺负过他的兄弟外,还没打过外人。
如今第一个挨揍的就是聂方启这类朝堂大员,他心底没有害怕却是格外〖兴〗奋,小拳头噼里啪啦的捶下,聂方启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林天诩打够了,捶累了才从地上起来,甩了甩手腕子道:“还真是力气活儿,又饿了……”
林夕落往他口中塞了块点心,林天诩吃的十分高兴。
聂方启在地上踉跄几次才爬起来,看着魏青岩道:“本官……本官这就要去宫里告你,让皇上为本官做主,魏青岩,你……你等着!”
魏青岩淡笑的朝着侍卫摆手:“将聂大人一家送回去,然后再去太医院请一个太医。”
“不用你的烂好心!”聂方启嘴上如此说辞,可他却根本浑身瘫软如泥,乃是两个侍卫拎着将他抬了出去。
聂夫人和聂灵素此时才被从隔壁的雅间放了出来,瞧见聂方启如此伤势吓的险些昏过去,顾不得再有什么抱怨的说辞,急急忙忙跟随着上了马车便离去。
待一家三人出了“福鼎楼”大门的时候,却见门口百姓众多,聂夫人只觉得这一张脸丢大了,而再随着百姓们指点的方向瞧去,却正见有一个开了窗户的屋子……
聂夫人还有何不懂的?她们这是被人给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