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踱跟这位前任小姑父没什么过节,当初这位跟小姑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对聂踱也很关照。
对于从小没有像样爹妈陪伴的聂踱来说,小姑算半个妈,小姑父就算半个爹。
感恩和尊敬并不因为他们离婚而改变。
只是小姑虽然离了,对小姑父还是有感情,否则人来了她不可能避开的这么彻底。
聂踱岔开话题跟姑姑聊了点别的,才把姑姑从低落的情绪中带出来。
肖依然拎着几个食品袋一路小跑回来,小姑拿了几个大碗。
见肖依然要把东西连食品袋一起放碗里,聂踱及时阻止,“咱能不能注意一下仪式感?”
肖依然笑着白他一眼,“穷讲究。”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袋子里红辣的凉皮分别倒进碗里。
嘴皮撕了几条小口子,聂踱吃带辣的东西就很遭罪。
嘴巴里爽,嘴唇上疼,越疼越想吃,越吃就越疼。
“你还跟小时候一个样,每次吃凉皮都往身上溅。”小姑停下筷子去给聂踱拿湿巾。
聂踱端着碗转身,挺直胸口让小姑给他擦前襟上的辣油点子,嘴上一刻没停,稀里哗啦吃下去一大碗,连汤都喝干净了。
肖依然吃这种带汤汤水水的东西非常注意,坐的离桌子很远,伸长脖子和胳膊够着吃。
小姑给聂踱擦完衣服,换张纸巾叠起来往肖依然刚吃完的的嘴上一抹。
许久没有长辈对他这么亲切了,肖依然愣了几秒之后,有点害羞的耳朵泛起粉色,“……谢谢姑。”
“这孩子,客气什么。你来家帮了大忙,姑都还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呢,姑想到你家串个门子去。”小姑已经知道肖依然跟张小峰算是同学,但张小峰长大之后跟妈不亲了,看着肖依然,姑姑忍不住就母爱泛滥起来。
肖依然推说家人都不在,出远门了,把姑姑搪塞过去。
聂踱留意着肖依然脸色,估摸可能这孩子家庭太困难,不喜欢请客人去破平房里参观。
吃饱喝足后聂踱揽下洗碗的活儿,刚沾上一手洗洁精泡沫,肖依然就从裤子口袋掏出个润唇膏,“来聂哥,撅个嘴。”
乍听之下聂踱吓了一跳,往拾掇桌子的姑姑那边瞥过去。
还好小姑没注意,拎着垃圾袋出去了。
聂踱看清肖依然手上的唇膏,放下心,稍微转个头撅起嘴唇。
肖依然给他嘴上涂了厚厚一层,“抿抿。”
“哦。”抿抿就抿抿,聂踱尝到了一点牛奶的甜味,特别无奈的问:“奶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我们学校小店里就这一种,我想让这梗过去,人家不给我机会。”肖依然笑弯了那双漂亮的瑞凤眼,“我也抹点吧,开春之后确实干的厉害。”
刚被聂踱亲密接触过的唇膏就这么抹去了肖依然嘴上。
俩人互相对视,聂踱有点微妙的心跳不稳,肖依然指着聂踱嘴哈哈笑起来,“像抹了层猪油,贼亮!”
聂踱舔舔嘴唇想把亮度降低一些,就看到肖依然笑弯的眼睛里,黑亮的眸子往下盯住了他的舌头尖。
下午肖依然赶回家看了看老妈,再赶去学校还是错过了半节课。
杜野怎么都琢磨肖依然这个异常的出勤情况是有猫腻,跟肖依然同桌硬换了个座位。
下午老师讲一模易错题的时候,杜野趴桌子上拽住肖依然,“你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打工挣大学学费。”肖依然边记笔记边小声说:“聂踱给我五千块钱,让我照顾他卧病不起的爷爷。”
“雾草?”杜野大吃一惊,“你不高考了你帮他照顾爷爷?”
“不耽误的。”肖依然笑笑,“爷爷挺可爱的,照顾起来比较省事儿,吃喝拉撒一套都用不了一个小时,一天顶多搞两个全套就能齐活,我占人大便宜了。就是早起和中午得过去,时间都浪费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