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庆一见,这才知道眼前的大儿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出不知心里想的什么,愣了片刻,开始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我没用,我该死,我不是个人!”
陆离见着他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也没有继续教训他,这种亲人,遇见就遇见了,难道还要与他脱离父子关系不成?
“好了,妈,还有你们三个小的,都别哭了,该做饭的做饭,该干活的干活,成天就知道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四个人一听,这才纷纷收住了哭声,各自行动起来。
陆强去了堂屋里拿肉拿油,王召菊背着背篓,带着陆菊华去扯猪草,陆翠华则跑进灶房烧火去了。
陆离走到蹲在院坝边上叹气的陆国庆身边,拿了一根烟出来,递了过去,“抽上一根不?”
陆国庆咂巴了一下嘴唇,在父亲死之前,他是滴酒不沾,就只抽烟,父亲死之后,他的钱都买了酒喝,哪里有钱买烟?
平时队上人又看不起他,也没有人请他抽一锅,还用白眼瞪他,这会见着还是少见的卷烟,心里不免有点痒。
只不过怎么说刚才还吵过架的,这会总不能让他为了一根烟服软吧,那要他这脸还往哪里搁?
“不抽,要抽你自己抽。”
陆离也不惯着他,自己点了火,跟着蹲了下去,闭上眼睛很享受地吸一口之后,紧接着吐出一个烟圈。
这三五烟可是这个年代的高档烟,纯进口、好东西,可不比后来的华子差多少。
陆国庆耸了耸鼻子,咂巴咂巴嘴,闻着那烟香味,终于忍不住了,“你个臭小子,还真就自己抽呀?”
“怎么,想来一根?”
“我是你老子,抽你一根烟怎么了?”
“想就直说吗,别什么老子儿子的。”
陆离拿了一根递过去,又给他点了火,陆国庆吸了一口,整个人感觉有一点点活气了。
陆离问他:“香不?”
他说:“香。”
“香就少想一点过去的事,眼睛往前看,努力挣大钱,天天卖醉给谁看呀?”
“你以为你老子我不想好好过,可你爷爷死的真冤呀,上面现在连个说法都没有,我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不用酒麻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疼就更应该努力挣钱了,只要你有了钱,就有了话语权,才能给爷爷平反。”
“你爷爷还能平反?”
“别人都能,我爷爷为什么不能?”
“人家有权有势呀。”
“有权有势怎么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上面都说了,要为每一个蒙冤的人平反,这跟权势无关。
只是咱们老陆家,连个到上面喊冤的人都没有,上面也许压根都不知道这事,怎么给爷爷平反?”
“怎么没说,我都往乡上跑好几趟了,可他们说这事他们管不了。”
“那就往县上跑呀,县上还是不行,咱们就往市里跑呀。”
陆国庆把头一缩,“县里,县里是个人就能去找的吗?”
陆离站起身来,“你放心,不要你去去,等你儿子我挣了钱,就去上面找领导,把这事好好说一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老人家就沉冤得雪了。”
陆国庆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谁不想过好日子呀,谁不想挣钱呀,那不是看不到光吗,也跟着站了起来,“上面真能给你爷爷平反?”
“我已经说过了,别人都能,咱为啥不能?”
“要是你真能找到上面,给你爷爷平了反,我发誓一辈子都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