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一个人进了房间,这里的院落格局大都相同,就连房间的布置也是,仿佛还是在刚才那间房里似的,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陷入恍惚,但手心还辣辣的疼,被撕破的裙子烂七八糟,还有抓在手里的西装外套,逼得她不得不承认,江廷东是真的来了,她真的见到他了,也真的……说出了那些话了……
微低了头,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泛白茬的伤口里沁出的血珠子,脑子里关于江廷东的记忆疯了似的肆虐,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在遇到江廷东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他分开,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他说出这种话,她那么了解他,知道如何让他欢心,更知道如何……
在他心口上插刀子。
——吱呀
木门被缓缓推开。
莫羡抬眼,看着沈白进来,他周身的气息越发的森冷,明明只短短时间不见,莫羡却有种恍惚的错觉,她笑了下,声音微哑,“你来了啊。”
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的朝内室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小药箱,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
莫羡很顺从的,将受伤的那只手递过去。
他打开药箱,拿出需要的东西,给她消毒,抹药,包扎。
有些疼。
“不问我吗。”他终于道,嗓音醇冷。
莫羡手指微颤,“沈少出手,还有搞不定的事吗?他……走了?”
“走?他代表江家而来,本就来晚了,现在再早退场,江家的人不会再让他来第二次。”
莫羡只觉心脏被箍住了似的,“他……在宴席上吗?”
沈白嗯了一声,她的伤口处理好,他将小药箱收拾起来,起身朝内室去,鬼使神差的,莫羡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沈白站定,回头,垂眼看她。
她半垂着头,长长的微卷的头发落在侧脸,遮住了表情,看不到模样,只声音传出,“你早就知道是吗?”
声音压抑,平静下汹涌的波涛。
“你早就知道他会来是吗?所以……所以才会在来之前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一直不明白你说的后悔是什么,在见到你爸的时候,我以为你说的后悔是指他,是指我的小伎俩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我以为……”
她抬头,死死盯着他,“所以,你早就知道江廷东会出现是吗?你早就知道你爸会用他来试探我……是吗?”
他看着她,没有否认。
莫羡突然笑了下,笑意涩然,“果然吗……”
颓然的松开他的衣袖,“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
“那房间里也有摄像头的吧,刚才的一切,都在你爸的眼睛下的吧……那你呢,在房门外站了那么久,又在等什么,等……捉奸在床?沈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看到门外的身影时,几乎立刻的,她就认出了是他,那是种奇怪的直觉,看不到模样,只一个影子,她便肯定了是他,只是,她以为他会立马进来,或者说……
她盼着他能立刻进来,或许他进来,她的理智便能全然回升,天知道她如何的克制,才能再江廷东面前不至失态,天知道她那些刀子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她希望他进来,或许这场折磨……就能早点结束。
可他……
偏要等她隐忍不住,等她,亲口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