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顿,她也才意识到,他的计划和那些隐秘的消息,竟是从未与她说过,而她……之前是为什么将这些最重要的事忽略了?
药卡在喉咙,苦涩在嗓子里散开,她咳得厉害,将那颗药咳了出来,回头看,果然他已经从房中出去了,她捶着胸腔大口呼吸,是因为……惯性的依赖吗?
过去的这些年里,她几乎习惯了依赖他,也从未……怀疑过他的话。
胸腔里发闷,她小口小口的喝水,将嗓子里的苦味冲刷,咳出的药落在桌上,她拿了纸巾包起丢进垃圾桶,起身往房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她停住了脚,鬼使神差的回了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门,半掩着。
再靠近一点,她就能听到外面人的说话声。
心内像住了魔鬼,催促她的步子再往前点,那个声音不断对她说,“别装了,你不是怀疑他吗,再往前一点,听听他背对着你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她攥紧了手,那些虚伪和怯懦,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变得无处遁形。
终是抬脚,轻轻走近门口……
门外的江廷东,似与往常一样的只偶尔应声,大多时候听着对面人在说什么,她心里松了口气,又因自己的偷听而羞愧,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
——嗯,两个小时后……她刚吃下…你来…小心……尾巴!
声音压得低,但语气却是重,所以她隐隐听到了断续的句子,脑中极快把这破碎的句子连成完整,她胸腔起伏剧烈,看到门外的人身子微动,似乎听到门内的动静,她想都没想,下意识转身就往里跑……
心脏几乎要破了血肉跳出体外,她靠在门口,因为方才的跑动眼前阵阵的发黑。
“小羡?”
隔着一扇门,她听到门外江廷东的声音,他敲门,“你回房了吗?”
呼吸难以平复,她撑着身子,轻轻离了门口些许距离,压低了声音,“嗯,我……有些累,准备睡了。”
门外的人顿了下,声音温和:“那好,你休息吧。”
“嗯。”
“我就在隔壁守着,别怕。”
即便隔着门,她似乎也能看到他宠溺温柔的眼,可此刻,她却在这份温柔的声音里越发冷了身子,低低应了一声,直到外面再没了声音,她才像被抽空了气力似的,身子缓缓下落,蹲在门口几乎站立不住。
他要让谁来?
两个小时后要做什么?
谁吃下了什么?
他压低却加重的语气再强调什么?
这些念头疯狂闪过,她的怀疑似乎在这里找到归属,迅速的发芽壮大,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猛地想到什么,她起身跑进卫生间,伸手抠嗓子眼,恶心感迅速袭来,她趴在那里干呕,吐出的却都是水,那些药,已经融在了胃里?
说不清惊慌和不可置信哪个更多一些,她虚软着腿,坐在床上再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