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延帝笑呵呵地说:“赐婚诏书朕已经写好了,等顺王一出孝,就让两个孩子就成婚。”
谭禹亮一脸笑:“好,臣今日回家,就让内人准备操持。”
午宴摆在乾清宫里,君臣尽欢。
等到回了家,谭禹亮脸色黑沉。
顺王纵然忠厚,但龙椅是那么好坐上去的?又是随便能够坐稳吗?他的孙女嫁给顺王,万一顺王出什么事,就得白白跟着吃苦,一着不慎丢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除非嘉延帝突然驾崩,赐婚诏书来不及泄露出去,否则即便嘉延帝死了,有这一纸诏书在,雪昭生是顺王的人,死也是顺王的鬼。
真是祸害遗千年。
“难道天意如此……”
现在就是拼了这条命,他也得保住顺王的皇位。
谭禹亮连连哀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孙女开口说这件事。
消息瞒不住。
雪昭很快就听说了,她正在房里佩戴一条项链,很素的链子,上面只坠着一颗透明的珠子。
及笄时收的礼物。
谭若贞进来之后,忍不住打趣女儿:“那是谁送的链子?瞧你爱得跟什么似的,娘进来半天了,你也没瞧见。”
雪昭戴好项链,扭头一笑:“娘,您怎么来了?”
却不说是谁送的项链。
谭若贞过来道:“你正祖母为你准备嫁妆呢,我过来看一看你。”说完,她打量着雪昭,看女儿有没有不开心。
雪昭只是很平静地说:“辛苦您和祖母了。”
谭若贞一下子红了眼睛,紧紧搂着雪昭。
天下多少愿嫁皇室的姑娘,偏她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个罪……惹那劳什子皇室的人青睐!
雪昭靠在母亲怀里,安慰着说:“娘,嫁妆早晚要为女儿准备。”
谭若贞擦了眼泪,也道:“是啊,早晚要为咱们雪昭准备的。”
-
撑到这一年入冬,嘉延帝重病卧床,这次不似从前,用药、针灸就能好转,人都晕了好几次,昏迷好半天才能转醒。
整个皇城一片萧索。
皇城之内,皇亲国戚与朝臣们,私底下全都活络了起来。
皇城之外,就藩的藩王,已经整装待发。
顺王代理朝政,桓崇郁摄政,一切风波暂未闹到明面上来,倒还算太平。
眼看快到了桓崇郁该去金陵就藩的日子,人心躁动。
嘉延帝趁着清醒的时候,召见了桓崇郁,吩咐后事。
他躺在高床软枕上,闭着眼,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说话断断续续:“十二……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今天怎么不见顺王,他……他怎么不来为朕侍疾?”
桓崇郁缓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