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青竹拉你入伙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的本性,你有着卓绝的天赋,心性也远超过一般人,但你怕死,你是一个怕死的人!”
“不,我不怕!”
老六吼了起来。
相比叛徒,他更不愿意知许把自己当做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他鼓起勇气说道:“我、我之所以坑死青竹,还是因为你啊,知许,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爱上了你!我发誓,此生非你不娶!而你却选择了青竹,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才有机会跟你在一起!”
知许怔怔地望着他,像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背叛了青竹,背叛了大家。
片刻之后,知许继续说道:
“我之前的话并没说完,虽然我极力反对你入团,但青竹却认为,一个人的本性是可以后天改变的,他相信,只要我们把你当做兄弟,你一定也会同样对我们。
“我曾一度相信了他,如今想来,清楚还是错了……”
知许的眼中,射出两道寒芒,咬着牙,慢慢说道:
“有一种狗,是永远都喂不熟的。”
“我相信,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总会明白,你究竟错过了什么,但是……没有机会了,你,就在这里慢慢地腐烂吧。”
说完这番话,知许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慢慢地腐烂……
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老六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无法行动,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的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五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青竹。这位自己的大哥,不管面对任何艰难的局面,总是一马当先,许多次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并且毫无保留地将修炼的心得传授给自己……
“我错过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呢?”
老六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
一念之差,便是永恒。
当他吞噬了第一只从石门裂缝中溜出来的邪物,因为异界能量的入侵,身体起了奇怪的变化,变得像一只怪物,而离人类越来越远时,
老六反而体会到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像疯子一样狂笑了很久。
“既然我不配做一个人类,那就让我彻底的腐烂吧!”
出卖、背叛,如果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那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让我彻底的腐烂吧!哈哈哈!”
回忆,在他的狂笑声中结束了。
直到刚刚,他才真正地明白,自己不过是一直在逃避罢了,可笑又可憎。
他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面前这些陌生人,倒不是害怕嘲笑——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太遥远了,作为最后一个当事人,等他彻底消亡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曾经那五个好兄弟,曾有过一段怎样的恩怨情仇。
噢,不对,至少知许还活着!
老六坚信这一点,之前在听陈羽说,知许去挑战柳青到时候,他便恍然大悟,知许,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不管是龙华榜的榜首,还是神谕院的进修名额,她通通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