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时间没喝水,石头蔫了,好像一颗被风水日晒失去大半水分的木薯,耷拉着脑袋。我把装着一点血液的袋子递给他。
“能喝的,只有这个了。”
石头呆住了,看看粘满了血的袋子,又抬头看看我,他厚厚的嘴唇上下开合,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温少爷,给你……”我又走到温小楼面前,把袋子递给他。
“你干什么!”温小楼唰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袋子里的血,他有点愠怒:“拿开!我不喝!”
“喝血,或者死亡,二选一,你选那个?”
“我选死亡。”温小楼感觉刚才有点失态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点歉意,舔舔干裂的嘴唇:“如果你是敌人,那么我为了活命,会毫不犹豫的喝掉你身上所有的血,但你是朋友,我有我做人的底线,我不会那么做。”
“一切,都为了活着。”
“那么你就好好呆着,什么都不要做,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你因为伤口没有药物而引发感染,会死的更快。”温小楼固执的推开面前的袋子:“拿走。”
最后,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喝这点血,那么多血,算是白流了。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观察手表,计算被困在这儿的具体时间。脑袋沉的有一万斤重,一躺下就不想在起来。头顶是黑黑的洞顶,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隐约的看到一颗一颗闪亮的星星。
我遭遇过很多次危险,但没有任何一次,像这一次一样,距离死亡这么近。而且死亡在加快速度,它已经开始吞噬我的思维和神经。
我开始昏沉,身上热的和火炉一样,没有水分就没有汗液,身体多余的热量无法挥发,高烧让脑子的昏聩更加沉重。
我迷迷糊糊的意识到,可能再过一会儿,我就要死了。
“哥们,你振作……一点……”旁边的温小楼吃力的爬到我跟前,就那么两步路的距离,他却好像翻越了千山万水一样,躺着喘气:“千万别走到我头里去……”
我不肯示弱,尽管连张开嘴巴的力气也没有,但还是想跟他逗两句。
“真的要走,那就一起走吧……路上还有个伴……”
这句话没有说完,我就感觉温小楼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为了节省光源,我们没有打开手电,洞里是绝对的黑暗,他的这个举动,分明表示,他有话想说。
紧接着,温小楼用手指在我手背上写字,我就知道,他不想让石头听到他所说的话。
“你想不想出去?”温小楼慢慢在我手背上写道:“从这个洞里出去?”
“想。”我也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个字。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能让我们脱困。”温小楼为了让我完整的理解他的意思,写的非常慢,每个字之间都有短暂的停顿:“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办法能行。”
“什么办法?”我赶紧就在他手背上回写,同时心里腹诽着,有办法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到快死的时候才吱声。
“你不要做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等我的暗号。”温小楼继续写道:“我们联手,去杀矮子。”
他说得矮子,毫无疑问就是石头,我告诉过他,石头的名字,但是温小楼一直就用矮子来称呼石头。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杀他?”
“你放心,我们肯定杀不掉他。”温小楼把写字的速度放的非常慢,以此来加重这句话的力度:“但是我感觉,只要我们一动手杀他,洞,自己会出现逃出去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