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羊城的天气比往年更加炎热,三月份就已经飙到三十度以上,直到五月份台风过境,连续几天暴雨,温度才稍微降了一点。余殊上一段工作刚结束,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假期,本想着在家里宅几天,补补小说电影什么的,结果接到秦语电话,约她看话剧。
她很惊讶:“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话剧这种东西了?”
秦语曾说过,话剧要静下心来好好欣赏才行,她是一个浮躁的都市人,只适合看电影。
秦语道:“是朋友推荐的,说是宇宙无敌超级好看,我们去看看吧,我连票都买好了。”
余殊其实无所谓看什么,见她喜欢,便答应了。
秦语提前把票送了过来,她一看,这话剧竟然是在羊城大剧院上演的,那可是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剧院,逼格相当高,估计她们要看的这一出《光》应该很牛逼。
演出在周五晚上,两人约好各自开车过去。这个时间段,余殊已经做好了找不到停车位,剧院人挤人的准备,所以是提前过去的。奇怪的是,今天剧院周边静悄悄的,既没有人抢停车位,进去以后也没见到什么观众。
难道是走错地方了?还是看话剧的观众积极性都这么高,提前很久就入场了?
余殊一边疑惑,一边往里走,到了里面,发现观众席根本没人。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演出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不由得呼了口气,看来观众们跟她想的不一样,不是提前到了,而是要踩点到。
她也没太在意,刷刷朋友圈,刷刷微博什么的,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开演时间就要到了,现场却仍旧没有其他观众,秦语也依然不见踪影。
她给秦语发了条微信,没有回音,干脆直接拨她的电话:“小语,你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秦语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殊殊,堵车堵得很厉害,我还得过一刻钟左右才能到。”
余殊无奈:“好吧。”
演出开始前两分钟,观众席灯光骤暗,余殊把手机收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竟然还是没有别的观众。她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总觉得今晚整个剧院都透着一股古怪。
她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虽然是秦语约她来的,虽然是羊城大剧院这种有名的地方,但难保中途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或者突发状况,还是小心一点好。
她给乔晋渊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在羊城大剧院看话剧,问他能不能来接她。
乔晋渊很快回复:几点?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发现一群人走了进来。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人脸,但可以看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非常多,话剧已经开场了,还在不断地涌进来。
她有点不适,提前入场不是基本礼貌吗?这些观众都什么毛病,非得卡着最后两分钟进场,也不考虑会不会影响其他观众。而且灯都已经关了,这么多人同时进场,万一发生踩踏事故可怎么办?
好在这些人虽然来得晚,倒是挺有秩序的,坐下之后也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喧哗。她刚把目光转到台上,冷不防有个人忽然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下意识转头,发现是秦语。
秦语还在微微喘气,估计是跑过来的,一边喘一边压低声音说:“不好意思啊。”
余殊道:“没事,话剧刚开始。”
她低下头,给乔晋渊回了个“快结束了告诉你”,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和秦语没有再交谈,专心看起话剧来。
话剧讲的应该是一个男孩的奋斗历程。他十几岁的时候,就遭遇了变故,家中长辈全部遇难,只有他和小侄子侥幸逃脱。从此以后,叔侄俩相依为命,但侄子太小,家里其实全靠这个男孩支撑,后来他考上了大学,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师,在学业和经济上都帮了他很多,他非常尊敬这位老师。然而没过多久,老师和师母因为一场实验室事故去世,留下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师妹。他把小师妹接回家养大,两人日久生情,准备等小师妹大学毕业就结婚。
余殊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这简直就是照着乔晋渊叔侄俩的经历来演的嘛,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特殊经历,但是被一个话剧雷同,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她转头看了眼秦语,后者也是很不爽,骂道:“玛德这编剧怎么回事?”
她把心里那口闷气强压下去,说:“看完再说吧。”
如果这话剧真的全是照着乔家叔侄来写的,那么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没经过别人同意,凭什么把人家的人生经历搬上舞台?又不是谁都喜欢私生活曝光的。
她气鼓鼓地望着舞台,谁知跟着剧情就急转直下,剧中男主角没跟小师妹结成婚,两人领证的前一天,小师妹悔婚了,说他眼里只有工作,是个混账男人,只配一辈子跟工作过。接下来就是男主角各种啼笑皆非追老婆的桥段,什么戳爆别人车胎啊,在路上放小奶猫啊之类的,反正全都是余殊眼熟的。
余殊此时已经明白了,这话剧就是为她一个人演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乔晋渊出的主意,搞出这么大阵仗。奇怪的是,最近也不是什么纪念日或者有特殊意义的节假日,他为什么选择今天?
乔晋渊失忆后追余殊的那些事,因为说出去的话乔晋渊会很没面子,所以余殊只告诉了秦语一部分,此时看到话剧的情节,秦语嘴巴都成了o型:“殊殊,这些是乔晋渊干的吗?”
都在大剧院公演了,当然没什么可保密的了,余殊点点头:“嗯。”
秦语啧啧两声:“想不到他还有这样一面。”
余殊想起安晴说的“小鱼宝”,心想还有更肉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