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
“殿下,若是朝臣知道殿下今天到了医馆,明天小女就命丧黄泉,该如何议论此事呢?”骄阳也不哭了,平平静静的说道,“或许朝臣们的想法并不重要,那圣人呢,圣人会如何看待。小女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殿下岂非得不偿失。”
李长赫气头上,本来想寻林茂的晦气,殊不知林茂已经离开了医馆,他这才把矛头转向了一个小丫头,然而,这丫头的嘴也是够利的,几句话说的他哑口无言。
“没想到,西北边陲,竟然也能生出这个伶俐女子。”李长赫的气平了几分,倒是认认真真琢磨起李骄阳的话来了,“那你说说,你们犯的错,该如何抵偿。”
李骄阳早就想好了抵偿的办法,只怕李长赫不干,她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但凭殿下吩咐。”
“我可没有那个胆量吩咐你,你们师徒都是晋王一党,我要是让你做事,岂不是自寻死路。”
骄阳猛的抬头,“殿下何出此言,家师和师兄都是医者而已,救人性命乃是分内之事,党附皇子的罪名,请恕我们不敢承担。”
“难道,你那个师兄没跟着晋王一起去渤海?”李长赫提起渤海声音明显提高,那本来应该是他父亲的功劳,现在可倒好,便宜了晋王不说,父亲几乎都把他视作仇人一般,就连母亲也不敢为他说话。
李长赫的日子非常难过,除了他的妹妹李长平,几乎全家人都把错归咎到了他的身上,就连曾经端庄贤惠的世子妃,现在都敢给他脸色看。
骄阳不难猜到他的处境,也多亏了这样,否则,她的计划没有半点行得通的可能。
“晋王前往渤海安民,路上要带上一个医者,他派人来请,我们平民百姓哪儿敢说不去。”
这丫头言之凿凿,李长赫有些真假难辨。
“殿下有什么可怀疑的,林先生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不该要是意气连累了殿下,但是,年下我从碧霞观救回来了一个叫孙源会的书生,因于韩苑结怨差点死在山上,后来我听说韩苑乃是世子殿下的朋友,一直再劝孙先生撤诉。”
“怎么哪儿都有你呢!”李长赫就不明白了,这丫头口口声声说他们不是晋王一党,可是,这段时间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有他们的影子。
“我们医者,本应只管治病救人,谁还能想得到,救回来的人总是跟朝廷相关。若是在这么下去,我们这医馆也不用开了。”骄阳苦笑,“为求殿下信任,我保证让孙源会撤诉如何?”
孙源会那个案子,不过是搭上了一个韩苑,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撤不撤诉的李长赫并不在意。
“你要是真有诚意,就把林茂给我找回来。”
林茂早就走了,案子判下来那天就离开了京城,那时候,世子殿下还在禁足。
李骄阳没问他去哪儿,他如果有心,会去渤海投靠晋王,若是无意,给他钱也够他找一个小地方生活一辈子。
以后是否还能相见,还真就得看缘分了。
“林先生已经离开很多天了。”骄阳低着头,诺诺的说道,“他答应会回来看我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跟殿下保证,只要一见到他,马上就给殿下送过去。”
这保证对李长赫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没有林茂,你就做好准备吧,不是你师父就是你师兄,总有人要为楚王府的损失付出代价。”
骄阳从小就没受过谁的威胁,此刻还真是拼尽全力在忍耐,“小女倒觉得,殿下现在是在没必要让任何人付出代价。”
李长赫冷笑,“那你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什么?”
“请楚王殿下重归朝廷,才是殿下该做的事。林先生纵然得罪了殿下,为的也不过是后宅一个妇人,殿下若是把目光都放在这里,只怕楚王殿下也对此感到失望的。”
李长赫现在最怕的,就是父亲对他的失望,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局面。
骄阳见他一脸的茫然,心中暗自高兴,上辈子李长赫就是把能耐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这辈子看来也没多少长进。换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皇子,都未必肯听她说这么多。
然而,上天既然把李长赫给她送上门来的,她当然得好好接着。
“世子殿下受了苏家的蒙蔽,这件事情楚王殿下完全没有过错。我想,楚王殿下上书请罪,不过是对圣人的一片孝心而已,可是,圣人一直都没有表态,事情反而越拖越糟,我想,也是时候让朝臣出来说话了。”
骄阳低头饮茶,李长赫并不能看到她嘴角的一丝冷笑。
鱼饵都下好了,就等世子殿下上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