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吼叫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滚动的声音,李子翊的两只大掌死命的护住念馨瑶的头部,感觉两只手已经被山坡上凸起的石头划伤,起先是疼痛,最后便是毫无知觉,只想用自己的身体将念馨瑶包裹,让她免于皮肉之苦。
第一缕曙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在李子翊的眼睛上,终于将昏睡的他唤醒,猛然起身朝一旁看去,竟然是空的。一个翻身站起,这偌大的林子里竟然只有他一人。
李子翊抬头向山坡上看去,疯了一般的四下翻找,“念馨瑶……馨瑶……瑶瑶……瑶……”然而唯一的回复却是自己的回音,没有,竟然凭空消失了,犹如从未曾出现过一般,李子翊满脑子都是在南山的初相见,一身白衣的念馨瑶犹如玉兰花仙子般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画面深深的刻画进李子翊的脑海里,每当恶梦缠身的午夜,唯一能将梦魇驱走的便是那副飞花烂漫的画面。
突然一把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响起,“难怪会说禹亲王及其不招人待见,天刚亮你就大吵大闹的扰人清梦!”
李子翊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宽袍的女子站在溪边,身后跟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看不出面貌的男子,刚才说话的人乃是前面的女子。
李子翊向溪边走去,“敢问姑娘有没有看到一个中毒的女子?”说完这话脑中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禹亲王?”
女子面无表情的回道,“身中剧毒的女子再三跟我嘱咐一定要送你平安出谷。”
“嘱咐?”李子翊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你是说她已经,死了?”
“如此小毒岂能难倒天师!”女子风轻云淡的说道。
李子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绕过女子走到身后满脸胡须看不出模样的男子面前,一拱手,“多谢天师相救!”
男子赶紧跨步站到一边,一指前面,“我只是天师的门徒罢了,她才是御灵天师!”
李子翊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穿宽袍,看起来平常无奇的女子,“你是天师?”
御灵天师见怪不怪,哈哈大笑起来,那姿态及其豪爽,犹如男儿一般,似乎很满意李子翊的反应,“看来我的丹药练就得很成功,服用之后确实能永保容颜!”
李子翊恭敬的一拱手,“多谢天师搭救,不知道那女子现在何处,蛇毒可解?”
御灵天师先是掐指一算,“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李子翊不明所以,难道天师还会算命?却极为配合的将手伸到了天师的眼前。
只见天师指着李子翊掌心的一处红点问道,“以前掌心可有这处红痣?”
李子翊仔细看去,皱着眉头想了半响,摇头回道,“没有!”
天师叹了口气,“在劫难逃,日后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中,就看造化了!”
“天师此言何意?恕在下愚钝不能禅悟。”李子翊奇怪着自己掌心莫名其妙出现的这颗红痣,想着天师话中一定是有玄机的,许是这颗红痣改变了自己未来的命理。
“那女子非池中之物,不属人间所有,你若想留下她便要付出全部,这颗红痣出现在你掌心,便表示你不能轻易放弃她,你们的命理已经连在一起,她乃是花仙转世……”
御灵天师欲言又止,想起当年去京都,看到陨星坠落,便随着陨星一路追赶,最后找到了念丞相的府邸,刚好赶上小夫人生产,诞下一名女婴。御灵天师慧眼大开,便看穿了女婴的来历,也算到了她未来的凰命劫……
李子翊见她有所犹豫,便坚定的说道,“天师既然说我与她命理相连,不妨直说,也让我有所准备!”
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御灵天师却动了恻隐之心,再次与这凰命女子相见乃是结缘,然而她却不能将念馨瑶的命理全盘托出,仅能选择性的告知一二,“告诉你也无妨,选择护她一生,还是让她陷入险境便是你的自由了,切断与她相连的命理也不难,你若熬不住,远离她便是!”
李子翊深吸一口气,觉得天师说得这般玄,乃是吓唬人的,他堂堂王爷见风见浪还能被吓跑不成,“天师请讲!”
三日之后,李子翊带着念馨瑶安然走出仙林镜谷,身后还跟着天师的弟子,那个满脸胡须自称笑凡的男子,念馨瑶过意不去,“你回去照顾天师吧,救我一命已经无以回报,我若是真的将你也带走,岂不是愧疚!”
“天师命我护着念姑娘,这便是我的责任,我定完成天师交代的任务,念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李子翊看了一眼笑凡,目光并不友善,指着不远处等着自己的羽卫说道,“你看那里,都是我的侍卫,个个身手不凡,难道会保护不了她?”
笑凡并不畏惧,“你的羽卫是你的人,只忠心于你,谁知道你何时会变了主意!天师已经与我割断师徒关系,从这一刻起我就是念姑娘的人,只忠心于念姑娘,想必比你的羽卫对念姑娘忠心!”
念馨瑶看着两个斗嘴的人,连忙言语说和,“行了,既然天师这般安排,我只能忠心谢过,笑凡,跟着我会吃苦的,我虽为念家三小姐,却活的不及下人,我只是不想苦了你!”
“笑凡不会时时叨扰小姐的,只有小姐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哨子塞进念馨瑶的手心里,“小姐吹这个笑凡便会出现,无事的时候小姐是找不到笑凡的影踪的。”
念馨瑶看着手中的哨子,歪着头问道,“真的这般神奇?”
“不信小姐可以试试!”话音刚落,眼前便一空。
“好快的脚程!”李子翊由衷的佩服,仅是感觉一道风,人便不见了,完全无法辨别他消失的方向。
念馨瑶半信半疑的将手中的哨子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又是一阵风,笑凡变戏法一般的再度出现。
念馨瑶笑了起来,也不问刚才他是躲到了何处,只是极为认真的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