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然暗自握紧景芊的手,郑重点头,似在许诺。
自那之后叶锦然时常出现在景家,以景芊男朋友的身份。终于,叶傅桢不得不过问此事。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丫头走得很近。”
“嗯。”叶锦然淡淡的应。
“你们在交往?”
“是。”
叶傅桢没想到儿子这般坦白,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叶锦然又抛来一记惊雷。“我是认真的。”
“有多认真?”叶傅桢凝眉。
叶锦然放下碗筷,自若的擦擦嘴角,直视父亲。“用不了多久,她会是我叶锦然的妻子。”
陆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能够记得的人几乎只有景芊和叶锦然,连景恒都认不得。那一年的秋天,陆羽的寿辰,景家一派欢乐的气氛,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餐后大家陪着陆羽玩时,她竟用了家里红色的床单披在景芊身上,嘴里不断念叨着“新娘子,新娘子,娶了媳妇抱娃子”。
景芊心里一疼,下意识的回头,叶锦然倚在门口也正在看她。
两人视线相对,叶锦然温润的笑了笑。“结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
半晌过后,景芊回以一笑,回身继续陪着疯癫的陆羽玩,眼底却闪过浓浓的悲伤。
重病末期的景恒身子经不起折腾,早早的回了房间休息。叶锦然安顿好陆羽睡下,景芊端了杯醒酒茶给他,掸开他衬衫上被陆羽弄皱的地方。“等你酒醒一点,我送你回去。”
喝过酒的景芊面色微红,比平时平添几分妖娆,衬着暖暖的灯光看得叶锦然心里痛痒。
他目光那么露骨,景芊即便没抬头也能察觉到,只装做不知,转过身。“我去把你的外套拿过来。”
醒酒茶。
让他忽然想起叶傅彦,他从来不碰这东西,他说真得醉了的人,这东西也无用。
叶锦然觉得没错,便一滴未沾搁在一旁。
等景芊拿了他的外套,叶锦然接手过来却顺势披在她身上,然后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景家。
这一走,代表了什么,景芊不会不懂。她只心里有着微微的挣扎,看着这个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没有做出任何抗拒。
叶锦然在城里有自己单独的住所,景芊第一次踏入只属于叶锦然一个人的地盘,躺在一个成熟男人的床上……。
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成定局,就连景芊都这么以为。
领证那日,大好的天气,结婚的情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终于轮到他们时,叶锦然却发现她小手冰凉,再抬起她的脸看到的竟是一脸汹涌的眼泪。
他的心不断不断的下沉,看了她许久许久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了出来。“嫁,还是不嫁,只要你一句话,我不逼你。”
景芊咬破了唇,哭得说不出话来。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握成拳,手臂青筋暴起。
怎么天气这样好,他却觉得犹如腊月般的寒冷。
如果他能再狠心一些,她也便成了他的合法妻子。然而叶锦然终究是叶锦然,宁可对自己残忍也不愿委屈了她。
婚礼计划在入冬时办,因为他们不知道景恒是否能够挺到过年。
没有领结婚证,还要举办婚礼,这让叶傅桢勃然大怒。“你脑子坏了?我倒要看看那个景芊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幻药!”
叶傅桢本不想插手这事,可这一次却忍无可忍。可最终叶傅桢也没有对景芊说过一句重话,没人知道叶锦然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叶家夫妇接受这个事实,并由始至终善待景芊。
婚礼如期举行,刻意办得低调。
虽然有新房,但因为景恒和陆羽的情况,“婚后”两人还是住在景家。
景恒果然没有等到过年就去了,临终前握着女儿和陆羽的手,虽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眼里却是满满的满足。
陆羽糊涂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只是景恒停止呼吸时仪器里发出的声音让她怔了一怔罢了,然后问女儿。“这人是谁?”
景芊把她的手和景恒的手放在一起,“他是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