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场比赛,自然是悯苍派的众人最不愿意接受的。
白冷泽与萧缺的这一场还好,对萧缺这两年到底进步到什么层次,白冷泽也是颇为好奇,而对白冷泽的实力,萧缺却是了解一些的。两人交手,萧缺自然是全力以赴,毫无顾忌,而白冷泽则是收敛起锋芒,本着让萧缺尽兴的原则,甚至还特地在交手时引导他,让萧缺受益匪浅。
这一场一直打了近一刻钟,直到萧缺力竭,白冷泽才笑着将他轻轻推下擂台,结束这一场几乎是单方面进攻的无聊比试。而萧缺则朝着白冷泽恭敬地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看完这一场,二长老轻轻拂须,说道:“这白冷泽确实有几分本事,只怕除了青阁,再没人是他对手了。”
田碎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略作沉吟开口道:“这次论剑之后,可以试着招募与他,他既然本来就是我荡剑宗弟子,只要许以厚利,想必不会拒绝。”
二长老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方才萧缺在擂台之上的招式,他总觉得有些眼熟,这萧缺既然是出自悯苍派,那么自然是重剑意而非剑术,可从方才他的出招来看,分明就是剑术多过剑意。而且,他方才的招式,分明跟二长老自创的剑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形似而神不似,这让二长老更加疑惑。
但疑惑归疑惑,萧缺的实力他看在眼里,不过是初入武灵境,而且剑术虽然跟他自创的招式有些相似,却未免练得太过粗浅,哪里有他二长老陈鹤的圆润。他自己的剑术本就是集百家之长,从别人手中出现类似的招式,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他也只是稍稍怀疑,便打消了疑虑。
接下来蔺如岚与龙玫的比试也没有什么意外,龙玫虽然手握迷榖软剑,但蔺如岚手中的却也不是什么普通兵器啊,碧焱剑,那可是利器排行榜前十的利器!
龙玫虽然比起萧缺要强上一些,奈何对手蔺如岚却是连颜世磊都颇为自豪的天才,双方初交手,蔺如岚有心谦让,龙玫还可以跟她打个平局,可到后来龙玫一着不慎,便被蔺如岚抓住机会,之后便是一番不留余地的迅猛狂攻,不出几招,龙玫便败下阵来。
这两场只算是自己人打着玩,白冷泽和蔺如岚都没有显露出太多的东西,这让台下那些打算窥探个究竟的参赛弟子有些失望。
不远处,田青阁眯眼看着走下擂台的蔺如岚,双眼阴沉。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人这般打落擂台,那时候自己志得意满,本以为可以在宗门论剑中一展雄姿,可谁曾想,却碰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韩秋潭!
以韩秋潭的天赋和拼劲,即便自己已经是武尊境,可距离韩秋潭,只怕还差了不止一筹。
田青阁握紧了拳头,垂下的眼睛里满是刻骨恨意!若非当初自己在林州遭受那般重创,何至于花费两年时间才踏足武尊境!
两年时间,本可以奋起直追的两年就耗费在了疗伤之中!那该死的家伙,若被自己逮到,一定叫他不得好死!
轮到田青阁上场,田青阁收起满脸的愤恨之色,大步走上了擂台,他的对手乃是小剑坪的一位女弟子,她手持一柄细剑,出手迅捷,风姿绰约,倒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可田青阁却好似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又或者还没有从刚才的心境中走出来,他手中雷跃剑上雷芒大放,只是一剑,便挑落了这位女弟子手里的细剑,接着银色雷芒四散开来,将这名女弟子从擂台上轰然击落。
这女弟子落地之后便直接昏了过去,身上依旧有着电弧闪现,四肢微微抽搐,显然伤的不轻。而擂台之上的田青阁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准备走下擂台。
这时,一把剑突兀的从远处直刺过来,哚的一声插在田青阁脚前的地面上。
田青阁抬起头来,便看到一张素若莲花的脸庞。
一名身穿白衣,身材曼妙,却将一头如瀑黑发学男弟子的样子戴上了古冠的女弟子轻飘飘落在了田青阁身前。
“道歉!”这女弟子声音冷冽道。
“什么?”田青阁抬起脸来淡淡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艳,但很快消散。
“道歉!”女弟子抬起下巴,皱眉冷喝道:“大家都是荡剑宗弟子,宗门论剑本是切磋,你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
“实力弱,怨不得别人。”田青阁淡淡道。
这女弟子脸上现出几分薄怒之色,她从背后拔出另一柄剑,左手拔出地上的长剑,居然双手持剑,对这田青阁冷喝道:“都说今年宗门论剑出了一位武尊境强者,我倒是很想试试!”
田青阁抬起眼睛,两人目光在空中相交,竟似有火花迸现。
“羿羽,不得放肆。”一声娇喝,一身翠绿色襦裙的沈碧茹飘然来到擂台之上,看了看田青阁,然后按下自己弟子的手,说道:“羿羽年纪还小,还望少宗主不要见怪。”
田青阁点了点头,径直从邱羿羽身边走过。
“师傅!林绮被他打伤了!”
“我知道。”沈碧茹轻叹一口气,说道:“可你不该上擂台挑战。你难道不知道宗门论剑的规矩么?两人交手,容不得第三人干涉!似你这般不管不顾的登台挑战,若田青阁答应,便是生死之争!旁人不得插手的!”
“那又怎样?我还怕他不成?”
沈碧茹苦口婆心道:“就算你不怕他,可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邱羿羽冷哼一声,哪里听得进去。
沈碧茹看她脸色,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这田青阁两年前其实并非如此,那时候的他是荡剑宗中难得一见的天才,剑术高超,为人有礼,极有风度。可惜,宗门论剑中他输给了韩秋潭,之后历练更是受了一身的伤,差点丢了性命。”
沈碧茹转脸看着一步步走下擂台的田青阁,压低声音道:“虽然不知为何他会受那般重的伤,他之后在开平峰的小楼中蛰伏两年,两年时间只能藏起来养伤,任谁都会心生怨恨的。
你知道,咱们练剑,讲究一个不进则退,大好时光花费在养伤这样的事情上,谁能忍受?不过这田青阁倒也硬气,出关后便登武尊,只是却不知为何养成了这般冷漠的心性。”
说到这里,沈碧茹喟然道:“其实我跟田宗主问起过,到底是谁伤的他,可田宗主却同样不知。这便奇怪了,以咱们荡剑宗的实力和威望,再加上当年田青阁离开荡剑宗出门历练时,已经是武灵境,到底是谁将他伤成那样,却让他连名字都不敢提起?当真奇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