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姓?是人族大忌之一,表示为背叛、或遭驱逐的罪人、族人。没有祖宗的同意,其他族人的原谅,永不能再并入族群之中。这世间,除非一种,就是惨遭灭族之时,为了确保,能传宗接代,不得已才改姓。不然,名声远播,遗臭千古。
“大哥,你家先祖为何要改换姓氏?难道,在徐家,住不下去吗?”
这等大事,如若有不得已苦衷,谁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纳兰明惠对于这些家族观念,非常清楚。没有人敢轻易,去碰触这虎须的。
“是的!先祖年轻时,被他家姐,听信谗言,所迫害。气愤之下,离家出走从军。后来,在塞北,巧遇那时的平北大将军。得知他的身世,遂将他收留在身边。因家祖在沙场,奋勇杀敌,立下不少功劳。老将军怜他忠义英勇,着令他,娶妻育萌,赐其姓名,并在此地,留此下产业。期盼日后,我们这些子孙,能重返徐氏一族。”
小孝的父亲,看了下小天,转过身凝望着画像,神色露出忧伤,似是,为家祖的遭遇,所悲愤。只听他,接着往下说道:
“据先祖留言所述:三百多年前,我们一家,本是徐氏大院一脉。家有五人,双亲、伯祖、姑祖和他。后因姑祖,修炼天赋极好,被族中选为秀女。从此,家中受到族中眷顾,一派欣欣向荣。不料,祸也由此而来。讨好奉承、谄媚之辈,何其之多。伯祖,因经脉阻塞,一生未曾修炼。那时,年龄也到了娶亲的时候。远房有一婶娘,她也是修炼之人,与姑祖极为要好,便为伯祖提了一门亲事。姑祖便为她大哥,应下此事。可是此女,表面贤淑,实为烟花女子。与伯祖婚后不久,想要勾搭先祖,给先祖严厉训诉。自此,得罪了这个小人。她与那婶娘,无时无刻,不在计算、陷害先祖。后来,在姑祖面前设局,诬告先祖,想强奸于她。姑祖不问青红柳白,将她弟弟,交与宗族处理。先祖含枉,控诉无门,受了无端杖刑。忿怒之下,余生,再未回到徐家陇。老祖双亲、伯祖,也因此,郁郁而终。”
小孝的父亲,一口气,将先祖的离家因由,给道了出来。
“秀女?那是什么封号?”
纳兰明惠静默的,听着小孝父亲的讲述,余家先祖的来由。其中秀女一词,使她披为不解。听其语气,在徐家,好像是,权力影响极大。
“小姨,徐家秀女,相当于未来家主候选人。在徐家陇,徐姓女子,拥有至高权力。而这一衔头,沿袭已有千多年的历史。听说,原是一宫女,嫁入徐家后,开创下此例。”
小天淡淡一笑,为纳兰明惠,解惑的说道。这个消息,他从多面圣者的记忆中,那里得来的。徐家,就像一个女子王国,母系氏族的领导权。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发话权限。余念先受的无妄之灾,能胜诉才怪呢?小天又望了下周围,随之问道:
“老哥,你这里怎如此清淡?”
他的心中,有些奇怪。按照正常推测,一个有点历史的家道,不应该如此冷冷清清。这其中,必有变故吧?
“小兄弟有所不知,自先祖传至犬子,小孝他们这一代,已有五代人。明义小庄,实是取自,伯祖和我祖爷,二人名字中的后一字为合称。”小孝父亲,想起前事,不禁心中一默,又叹道:
“先祖留有二个儿子,大儿,名曰余大明;次子,叫余大义。先祖在边关逝世后,他们二人,听从老将军的吩咐,带着家眷,回归此地。边关多年,那时,身上,还略有积蓄。不想,世道复杂险恶。以他兄弟二人,在军营长大,不晓得个中道理。来至此地,为了以后生计,在有心人的怂恿下,做上了生意。经营不善,三年不到,给人坑蒙拐骗,不但积蓄花光,还欠下一大笔债务。直至现在,债务还未还清。自那后,生活落泊潦困,日子坎坷。及至老将军回家,坐上家主之位,听闻了此事。把二人,调往平臻府去当差,赚些钱币度日。由于,平臻府城,有老将军关系,发展趋势比较好。与债主徐氏商量,签下欠条。百年前,其他家属,也跟了过去,遂留下我爹爹一支在此。我叫余畅,这里住的有大哥一家、我弟弟一家、他们都在大王爷街上,做点小生意。两个妹妹,已经出嫁。我的双亲,早上去了她们那里。小孝是我们的大儿子,小儿仲孝,年已十八。前天,平臻府城那边传来消息,称老将军的玄孙,做了缅州城守备,正在招收亲兵。我让他过去,昨天,与我侄儿,二人已起行。”
小孝的父亲,事无巨细,把家史,一一说了出来。老将军对他们一家,恩同再造。听闻起招兵之事,和大哥商议了一下,让二个小子,前去服役。
“小兄弟,瞧你年龄不大。我那个孩子,不知现在什么模样?”
小孝的母亲,望着小天,默然的说道。见着眼前少年面孔,不由想起,那个在十里铺的儿子。十岁离家,距今已十一年有余。
“大嫂,我家小天,已经十二岁,多三个多月。小孝现在的相貌,年轻英俊,身躯硬朗,要比小天,高上一点。聪明伶俐,很会办事,有自主能力。不知,他当时为何去在十里铺?”
纳兰明惠抢着回答,小天是她的骄傲。心中,也对小孝那年轻人好奇。人道是:穷家的孩子早懂事!这个小孝,以她猜想,当年去十里铺的时候,应是年岁不大。但要经过那,穷山恶水的凶险山岭,必有高手相护才对。
“呵呵!他呀!在十岁那年,给老恩公的儿子,带去什么个‘清馨楼’?学习做伙计。几年前,他有来信,说已去了‘香满楼’。道及老板让他过去,那边的利润高。”
中年妇女,听及纳兰明惠说起,她的儿子样貌,还夸奖了他。立即笑起,高兴的答道。
“不知,老哥你家欠下,徐家多少债务?”
小天见小姨已回了,小孝的母亲问话,便没甚在意。分析着余畅前头的话,眉头微皱,债主竟是徐家,心中有点不乐。想来,大明、大义,必是受了徐氏的蒙骗。这等古老家族,扎根多年,欺负外来者,已是常事。至于,他的小儿子和侄儿,自己这次,也要经过缅州城,到时托付他人,代为照顾就是。
“本是百万金币,后经老将军出面,又有几代人不断还去。现今,只差二……”
就在小孝的父亲,说及一半之时,屋外院子里,忽然,一阵匆促嘈杂的脚步声响,人数好像不少。跟着,一个粗狂呼喊,大笑的声音:
“哈哈!余畅,你这穷鬼,几辈子的倒霉鬼。余大明、余大义,这二个衰人的种。老子今天,带着我家二管事,代主子收账、取利息来了。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男子声调,声音中足,传至屋里。震得,椅子方桌剧烈跳动。让人耳朵,一阵蜂鸣。这是武师境之气,外头那人,嚣张泼辣,玩弄修为,言语侮辱,故意施为做作。随之,一阵男女嘲笑声,在男子喝声后面,响起。
纳兰明惠眉梢挑起,在那狂声发起之时,急忙运功,发出一个肉眼,看不到的气罩,把中年妇女,覆盖在其内。一道宗师境强者的威压气势,即时爆发而出。一瞬间,掠向外头。随即,那些笑声立止。屋中几人,耳中便听到,‘扑通、扑通’的跪地声音。
小天的灵识,随后探出。院中,八、九个人,连马匹在内。全都匍匐在地面上,死死不能动弹。观那些人物,修为连王境都不够。怎能抵挡得住,这股威势?这也是纳兰明惠,故意为之。以其人之道,还披己身。
余畅在那道吼声中,提气努力抵抗,勉强压下胸口浮躁。抬头看向几人,见他们无脸色平常,无甚影响。就是自家婆娘,也无动于衷,心知是人家救护。以他武士境修为,无法发出灵识,忙又起身跑向屋门,朝外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心头更为吃惊。这是什么修为?
“小姨,惩罚一下,就可以了。我们是客,人家是主。老哥一家,还要在此生活着。”
十几息过去,见纳兰明惠,未有收敛气息,小天忙道了一声。他们歇脚就走,人家若气不过,想报复,已不连累了余畅一家子。
纳兰明惠一听,也觉有道理。脸色一松,收回了气势。但她可没有就此放过他们,嘴唇蠕动,一道声音,传送出去:
“哼!你等这群恶奴,此次放过你们,若有下次,定杀不饶。”
外院的那群人,在对方收起气势时,顿觉身上压力一松,冷汗直冒,浑身湿漉漉。心头各自骇然、惊惧,念头浮动,身子刚要爬起,听闻耳边,一个冰冷、隐含杀机的声音传响。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吓得,浑身一颤,强烈不安,又‘噗通’的,全跪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