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喜欢的,就是从来没这么绑过,有些新鲜,哈哈!”
“姐,做你妹妹可真幸福,你是不是每天都会给她扎辫子呢?”挽起白若臻的胳膊出了门,边下楼梯边絮絮叨叨。
“我没有妹妹。”白若臻淡淡一笑,望着艾染秀气的侧脸,挺直的鼻梁下小小的嘴巴欢快的蠕动着,晨光中透着淡淡的粉光腻然。
“我就是假设一下。”艾染嘻嘻一笑,“再说,我现在不就喊你姐姐么?”
“也是喔。”白若臻轻笑,却明显心不在焉了起来。脑中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头,隐隐的不适。
吃过早餐回去家中,看着时间已经是八点来钟了,艾染便自告奋勇帮着白若臻打电话找了开锁公司。不一会那开锁匠就来了,艾染领着他去给白若臻开门,只一小会儿便听到咔嗒一声响,锁头开了。白若臻推开门走了进去,前脚刚踏进屋中,反身便顺手掩上了门,艾染满想要跟进去,但隐隐觉得白若臻顺手掩门的动作有些刺到了她,而且人家也没有说过半句请她进去坐坐的话,更没表示那个意思。她心底有些失落,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十便递给了开锁匠,“麻烦你了,师傅。”
那开锁匠接过钱便塞进了挎包的隔袋,转身便下楼去了。艾染正对着虚掩着的门板发呆,门却呼一声突然开了,白若臻拿着一个手袋走了出来,边掏钱包边道:“麻烦你了师傅,给你钱——咦?”
艾染被她惊诧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打趣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姐这声‘咦’已经俨然有了七分我的风采。”
白若臻眼见人已经走了,情知必是艾染已经付了钱,一脸严肃道:“小染,你替我付钱了?”
艾染吐了吐舌,“顺便啦,反正也不多。”
“多少?”白若臻却执着地问着,打开钱包取出一张一百的便递了过去,“够吗?”
“啊哟拜托!”艾染忙伸手推了回去,急道,“几十块罢了,姐你至于这么见外吗!”
白若臻却沉声道:“小染,我们只是邻居。”她眼见面前艾染飞扬的神采蓦地凝住,眼中渐渐黯淡了下来,有些无奈地顿住,“或者,你说你当我是……是姐姐,但不管怎样也好,你都不需要为我做这些的,你这样……会让我不安!”
“姐……”艾染无奈地翻了翻眼,“好吧,我接受,但是真的没有这么多,你看我身上也没有找零,要不下次再给我吧?”
“小染!”白若臻眉头已经蹙起来了,坚持将钱塞进了艾染手中。这么一拉扯,她目光蓦地定在了艾染的手腕上,一串淡粉色的串珠赫然映入眼帘,她不由微微一怔。
艾染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她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芙蓉石手琏发呆,笑道:“姐,你也喜欢芙蓉石?”
白若臻有些恍惚,闻言怔怔道:“啊……是呢,很好看。”
艾染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淡粉色的一圈珠子在晨光照耀下如最璀璨的星辰,漾出了一波波温润的光泽。“昨天洗澡前给摘了,早上起来差点以为丢了,可吓得我不轻。这串珠子我从小带着,从不离身的。”
白若臻收回了心神,闻言淡淡笑道:“是么,那对你来说一定是很有意义的吧。”
艾染郑重点头,眉间却隐隐一丝茫然,伸手抓了抓脑袋,嘟囔道:“是这样吧,反正我记得我还挺小的时候这珠子就在我腕上带着了。姐,你怎么了?”艾染自顾自说着话,却见白若臻一脸若有所思,也不应声,只是呆呆地站着,忍不住轻轻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我说,姐,你难道就打算跟我站在门口聊天么?”
“啊……”白若臻有些赧然,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侧身让了个位置,“真是不好意思,请进。”
艾染飞快地冲回自家门口伸手将门关好,而后毫不客气地便溜了进去,换上白若臻拿给她的一双浅蓝色的拖鞋,毫不客气地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占山为王,决定坚决不拿自己当外人。
白若臻对着艾染的自来熟已是见怪不怪了,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便端出来一杯果汁放在了艾染面前的茶几上。“喝果汁吧。”
“啊,谢谢!”艾染嘻嘻一笑,伸手端过果汁便呷了一口,眼珠咕噜噜地在客厅转了转,却见墙角处一张壁橱,隔着玻璃清楚地可以看到里头摆放着一套七八成新的紫砂茶具组合。她恍然大悟,“姐,你喜欢喝茶?”怪道她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茶叶清芬,闻着让人整颗心都似乎蓦然宁静了。
白若臻将托盘放在一边,在她对面坐下,闻言笑道:“我身上是不是总有一股茶味?”
艾染点头,“是呀,不过很好闻就是了。我虽然不懂茶道什么的,可我感觉茶香很衬你。”她眯了眯眼,叹道:“不是胭脂水粉堆出的俗香,也没有那些什么名牌香水制造出的所谓高雅,茶香很淡,就算是长久浸淫其中的人,若不仔细闻,只怕也是几乎察觉不出的。可就是这样一种香,清雅,寂寞,孤芳自赏,却让接近她的人仿佛也跟着寂寞了起来,并安心于此。”
白若臻本是静静支颐听着,听到此处再忍不住微微扬眉,眼角含笑。“小染,泠姐真该请你去为四季馆做做广告,你这番话要是她听到了,一定会将你视作知己的。”
艾染脸颊一热,讷讷道:“姐笑话我呢,我不过随口说说,有感而发罢了。”
“是真的。”白若臻见她不信,不由正色道,“泠姐曾说,是人皆能饮茶,可真正懂得品茶的能有几人?不是牛饮暴殓天物,便是不懂装懂附庸风雅。茶是有灵性的,只有真正懂茶,会品茶的人,才能喝出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