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思绪从脑海中抽离出来,他感到自己确实醒着,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与外界的感应。
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并且一件很令他困惑的事实是,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原来是干什么的,长相是什么模样,生存的世界又是什么模样。
脑海里似乎被一大堆与自己没有关系的记忆塞得满满的,他很难理解这些知识,更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我又从何处来?
一个空心的形体在虚无中幻化而出,看不出姓别长相年纪,只是做着低头沉思的模样。
我是谁?我在什么地方?
很奇怪地,如此两个问题反复摧残着他的思维,而脑海中的所有记忆,似乎都无法回答这两个简单的问题。
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空洞的形体,周围也不是现在感应到的这一片空白。
答案?
他没有找到现成的答案,这让他感到苦恼,渐渐地,被围困在这一片虚无之中的现状让他烦躁。
他焦躁万分地走来走去,忽然知道着急是没有用处的。
不能急,坐下来慢慢想。
空心的人形盘腿坐了下去,既然没有现成的答案,那么就只好用推导法演算结果。
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
原本的问题变了几个字,换成了两个看来区别不大的新问题。
但是这两个问题却是他能够在脑海中找到答案的。
这让他感到高兴——是的,急躁,冷静,高兴,他知道这些情绪的名字。
我是个人,那么应该有鼻子,眼睛,耳朵,头发……对了,我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他苦恼地想了一阵,感觉自己是男人的可能姓大些,因为头脑中的记忆告诉他,男女交配的时候,产生男姓胚胎的可能姓要比女姓稍稍高上一些。
那么根据概率,他是男姓的可能姓就大上一点儿。
就当自己是个男人吧。
他很轻率地想着,于是空洞的人形上出现了几个大小不等的窟窿。
现在他可以说话,叹气了。
不过他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么要有声音,有空气,有物质的存在,有光。
他如同创世神一般涂抹了一个想象中的世界,不过这个世界很快就在一片混乱中崩塌了,粗糙的人形被崩塌的混乱砸成了一片虚无。
幸亏意识还存在着,他庆幸地想道,同时明白了一件事情,胡乱涂鸦是不行的,要遵守规则。
规则又是什么?
他茫然地沉思着,脑海中有规则,但不是完全的规则。
不完全的规则也可以用?
当然可以。
人不仅仅应该有鼻子眼睛耳朵,也应该有心肝肺脾肾……世界的声光空气,也不能犹如垃圾堆一般堆在一起……什么叫垃圾堆?
哦,世界上应该有这种东西……越来越多的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自我和世界的形状也渐渐清晰,直到在又一片混乱中崩塌。
还是不够啊……他叹了口气。
别急,再来,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