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不舍得孩子,却拿客气做说辞。
盛思颜莞尔一笑,只好推脱道:“我一定经常带着他回去给您看。”
王氏抿嘴一笑,道:“知道你们舍不得。”说着,起身离去。
王氏走后,周怀轩看了看盛思颜的肚子,迟疑着道:“你还记得上一次你在梦里见过的那个橙色面具之人的背影吗?”
盛思颜点点头,“当然。”顿了顿,又道:“其实他的背影有些眼熟,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上次那个京剧脸谱一样的橙色面具把她吓得够呛,连带那人旁边那个高瘦男人的背影,她也记得牢牢的。
“明天圣上会打发几个内侍来神将府传旨送东西,你……要不要去屏风后面看一看?”周怀轩还是有些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该等一等。
“已经锁定范围了?如果锁定了,我就去看看。”盛思颜忙道。她也很好奇,想知道她的梦境是不是跟现实有些联系。
周怀轩点点头,“那明天我陪你去外院。”
盛思颜应了,和他一起去松涛苑吃晚饭。
来到松涛苑,她看见吴三奶奶满脸喜色,站在周老夫人身边说长道短。
一扫这两个月颓废丧气的样子,就跟突然发了大财一样。
盛思颜颇为诧异地看了看周怀轩。
周怀轩没有说话,替她拖开椅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
吴三奶奶瞥了盛思颜这边一眼,故意大声道:“这都是托了我们大公子的福气!若不是大公子爱妻心切,不去北地雷州巡边,这趟天大的功勋,也落不到我们怀礼头上!”其实是在讽刺周怀轩“以私废公”,置国家大事于不顾。盛思颜听吴三奶奶这口气,好像是周怀礼在北地立功了?
立功了又怎样?
用得着这样尖酸刻薄吗?
盛思颜从来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在她面前说周怀轩一个“不”字,哪怕是隐晦曲折地表达也不行。
再说周怀轩确实是为了她才不去北地巡边,她就更不能让周怀轩因这件事被别人拿来说嘴。
她本就口齿伶俐,黑都都能说成白的,更别说跟吴三奶奶这种人斗口齿了,简直是胜之不武。
说实话,如果吴三奶奶嘲讽地是盛思颜本人,她可能也就一笑了之,不会出言反驳。
但是在她面前说周怀轩就是不行。
盛思颜慢慢坐了下来,笑着接口道:“三婶啊。您知道我们大公子一向是兄友弟恭,有‘孔融让梨’风范的。这个功劳,既然是四弟想要的,我们自然就让给他了,您不必多礼,更不用多谢我们。四弟的功劳,也是实打实拿命拼出来的。您这个做娘亲。不说为他雪中送炭,至少不要拖他后腿,您说是不是?”
将吴三奶奶的暗箭挡了回去。明确表示这个功劳其实是周怀礼想争,周怀轩才让的。一下子就把吴三奶奶刚才说周怀轩是“以私废公”的形象扭转了过来。
吴三奶奶眨了眨眼,不明白怎么又被盛思颜拗过去了,顾不得反击盛思颜说得“孔融让梨”。喃喃地道:“我怎么就拖他后腿了?”
“您不知道?那可要好好反省反省。我是小辈,不好教您做人。”盛思颜笑眯眯说道。不再理会瞠目结舌的吴三奶奶,转头对冯氏和周承宗打招呼,“娘、爹。”又对周老爷子、周老夫人问好:“祖父、祖母。”
接下来还有周二爷和胡二奶奶。
胡二奶奶看着盛思颜大大的肚子,担心地问:“是不是要生了?”
盛思颜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娘说还有几天吧。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又道:“我害怕得很呢。”
“没事没事。”周老爷子马上安慰她,“我已经请了京城里十大稳婆备用。还有生产需要用的药材、器物,全备了十多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