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颜又回娘家坐月子,周怀轩也跟了去。
周老夫人撇了撇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道:“我们大少奶奶这竟不是生孩子,这是生了个金蛋。”
“金蛋能比得上我的金重孙?”周老爷子哼了一声,又问:“你怎么出来了?病好了?”
周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老爷您说的,等大少奶奶孩子生了,我就可以‘病’好了。”
二房的人忙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这话。
周老爷子怒极反笑,点头道:“那好,你的病好了,我却病了。”说着,起身吩咐道:“把我的东西都搬到外院,从今以后,我就要在外院养病,再不踏足松涛苑一步!”说完转身就走。
周老夫人大惊失色,忙站起来想要留住周老爷子。
但是周老爷子走得那么快,她嘴唇翕合着,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挽留周老爷子,周老爷子已经走得看不见踪影。
周老夫人失望地跌坐到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二奶奶忙上前道:“母亲,您别生气,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老爷过几天就回来了。”
周老夫人挥了挥手,道:“我没事。我跟老爷这么多年夫妻,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他却对我这幅模样,我也心冷了。”说着,拿起筷子,慢慢夹了一筷子鲈鱼吃。
周二爷和胡二奶奶对视一眼,忙低头跟着吃饭。
……
芙蓉柳榭里,另外摆了家宴。
因吴三奶奶伤重未愈。
这家宴就摆在罗汉床边上。
她可以就着罗汉床坐。
吴三奶奶头上缠着白纱布,用了淡色的齐眉勒额裹着,倒也不那么显眼了。
只是面目憔悴,眼底尽是青色,和他出征的时候相比,简直整整老了十岁!
周怀礼如今已经是朝廷的一品骠骑大将军,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沉稳厚重多了。
见了娘亲这般模样,周怀礼跪在地上,对吴三奶奶道:“娘,儿子回来了!”
吴三奶奶忙抬手道:“快起来!快起来!”然后又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
周怀礼走过去坐在罗汉床边上,微笑着道:“娘,儿子已经长大了,您可别再用小时候那一套吓唬我们。”
“我哪儿敢啊?我大儿已经是一品骠骑大将军了。”吴三奶奶含笑抚了抚他的脸,又看向两个小的,“怀智、怀信,以后要听大哥的话,知道吗?”
周怀智和周怀信忙起身应是。
周三爷笑眯眯地捋着胡子,拎起酒壶,给三个儿子的杯子满上酒。
周怀礼看了看吴三奶奶头上的白纱布,终于忍不住问道:“娘,您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对屋里的丫鬟婆子斥道:“我不在家,你们是怎么服侍三奶奶的?”
屋里的丫鬟婆子马上乌压压跪了一地,伏身低头,不敢辩一声。
吴三奶奶忙道:“不关她们的事,你可错怪她们了。”
周怀礼一怔。
最小的周怀信嘟着嘴道:“大哥。可不能怪她们。要怪,就怪大堂哥。要不是大堂哥下狠手,娘也不会摔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