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想要组建军队极不现实,人员与财力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但家丁护院是大户人家中常见的,李家庄也是如此。
李峻想要把家中的这些人系统地训练起来,让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家丁护院。
至于能成为怎样的兵员,他不能确定,但他希望能将这些人训练成自己所想的那样。
毕竟在自己的那个时代,军事训练是他常做的事情。
对于本朝的兵制,李峻了解不多,也懒得去学习。庄子里的家丁护院总计也不过百余人,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因此,他便将这些人简单地以十人为一小队,十小队为一支队的做法分组训练。
训练的内容主要以自己曾经的军事化管理,战术基础理论与战术配合,以及个人体能训练为主。
同时,李峻又结合当今两军对战的特点,做了具体地分析与操练。
起初,家丁与护院并不能理解李峻的话,也无法准确地达到李峻所要求的训练进度。
但慢慢地,在潜移默化中有些人领悟了一些,达到了训练进度,这些人也就成为了各小队的头领,称之为队长。
随着训练的持续,庄内庄外的更多人选择了加入。
一来,他们觉得能够学些武艺并不是什么坏事。
更主要的原因,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李家庄的人,才能得到庄中更多的庇护。
如此一来,原本不足两个支队的人员,竟发展到了一个中队的规模。
这些人忙时劳作,闲时练兵,以至于整个李家庄极其周边一带的尚武风气大增。
最初,秀水经李家庄的一侧要宽上许多。
后来随着水面收窄以及河道偏离,使李家庄外空出了一大片的荒滩。
李家庄早早就买下了这一片地,因家中生变而未及改造,这片地也就一直荒在那里。
李峻带人将荒地修整了一番,围上了木墙,盖了马厩,河滩马场就此建成,从明亭草料场拉回的两百匹马也安置在了这里。
为了马匹的吃食问题,李峻因此也将食邑东明亭的税赋做了改变,将一半的谷物变成了草料。
此刻,马场中正有近百人在习练马术。
江霸原就是军中的悍将,此刻正指导着众人如何驾驭马匹,如何在战马的奔跑中熟练使用武器。
由于近百匹马的奔行,隆隆而起的马蹄声震得不远处的秀水荡起了层层波纹。
“让你把身子压低些,你他娘的记不住吗?”
“你知不知道你把身子挺这么直,在战阵上早就他娘的让人射死了。就算没有中箭,也会被人一刀劈下马的。”
“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他娘的是猪吗?”
一阵怒骂声从不远处传来,李峻转头望去,见江霸正在训斥一名刚从马背下来的男子。
说到恨处,江霸抬脚踹了过去,一脚将那名男子踹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男子并未做任何反抗,只是有些胆怯地站起身站回原处,随后又被江霸踢翻在地。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李峻的眉头稍皱了一下,将目光望向了别处。
“李庄主,您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声音在李峻的身后响起,一名身穿胡服的年轻人跳下马背,来到李峻的面前。
年轻人名叫骞韬,正是那日在平春城中被赶出客栈的三人中的一人。
骞韬是羌族,其族人原本生活在秦州以北。
因秦州大灾,战乱频发,全族近八百余户不得不离开故土逃进仇池,依附在仇池氐族的势力下。
羌族人多血性男儿,自古便奉承战死马上也不病死家中的信念。
然而,在现实的面前,在以杨茂搜为首的氐族大军面前,这些羌族人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血性,卑微地忍受着氐族杨氏的欺压。
不为别的,他们只想让族中数千名老弱妇孺能有个活命的地方。
羌族人多是游牧民族,擅长畜牧业,骞氏一族更是在马匹的驯养上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