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大吃一惊,这坟包是谁垒的?没有十来个人,垒不到这么大这么好。
他听到坟后有一男一女的声音,这声音就是刘刚和秀兰。
走过去一看,没有发现任何人。
王麻子一回头,看见在一棵树上贴着半张报纸,报纸上写着毛笔大字:“我们晓得你要来。”
他也没有细想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就下山去通知其他人,给大家说坟包包已经垒好了,不必上山了。
中午时分,王麻子回到家里,推开门看见了一男一女一闪而过,地上也有半张报纸,上面写着:“我们晓得你回来了。”
他还是以为是眼睛花了,以为是调皮娃儿的把纸条子塞进了屋里。
他打算撒泡尿就去弄饭吃,在床下摸夜壶,夜壶上盖着半张报纸:“我们晓得你的尿胀了。”
王麻子这下子有点怕了,应该不是眼睛花了,应该是屋里进鬼了。
撒完尿后进了厨房,他看到墙壁上,锅上,灶台上全都贴着报纸:“我们晓得你肚子饿了。”
他彻底恐惧了,再看客厅和卧室,到处都贴满了半张报纸:“我们晓得你怕了。”
王麻子感到脑壳很痛很痛,像要爆炸一般!
他抱着头冲到了街上,他看见街上到处贴着:“我们晓得你脑壳痛了。”
王麻子抱着脑壳在古镇乱窜乱喊:“有鬼呀,鬼呀,有鬼呀!”
王麻子的那一张脸本来就吓人,现在变得铁青,眼睛充满鲜血,那张从不漱口的嘴巴满是暴牙,很远都闻得到血腥味。
镇上的人都闪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他。
有人说他疯了。
有人说是鬼上身了。
有人说他已经变成鬼了。
从此,每天晚上都听得见王麻子“哇一一哇一一哇”的鬼叫声,从古镇的这一头叫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叫到这一头。最后鬼叫声就停留在刘土匪的门前不走了。
作恶多端的刘土匪当然怕了,不能入睡了。
时局越来越乱了,重庆的两个造反派先是用嘴巴打仗,后来用起了拳脚,再后来用起了刀刀棒棒,再再后来拿出了枪炮。
磁器口古镇离嘉陵江下游的六中有点远,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枪炮声。
刘土匪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