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刻意做出醉眼朦胧、精神萎靡的样子,看来的确需要再补补觉。
陈老板见识过他那海量,刚刚冒半点小浪花,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精明如他,心里明白,口里并没有道破。
他解释道:
“您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唐乡长和他的两个死党,一个月起码在我店里消费十次,三个人轮流做东。”
“这就是那啥、铁三角啊?嘎嘎。”
张老板放纵地一笑,不知道是抒发两天来的怨怒,还是看到了东方破晓的希冀之光。
反正,他满心期待的,就是这效果。
“对,铁三角。说起来蛮有趣的,因为大多是在评论政事儿、相互吐槽,所以,他们把自己这个小团体,叫做三家村夜话。”
“有格调,有意趣……对了,他们这仨,还有一个是谁?”
张老板露出了半截底牌。
陈老板看在眼里,心里早已明镜似的。
“还有一个啊,叫罗培远,也是乡政府的一个小喽啰。”
“罗、培远……这名字好,一听就充满着爱意!就他,晚上请他喝酒,你乐不乐意?”
张老板俏皮地看着店家。
这个溜滑的店家,哪有不乐意的?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主顾,每一顿在这里消费二千多,这是大发慈悲,不惜血本地给我这鸡毛小店创造GDP啊!
我太乐意啦!
陈老板乐意得都不需要这人施展激将法了。
“就他?您确定?这罗培远,只要他在承安范围内,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摇过来。”
“真的?是不是吹牛?”
张老板还是习惯性地激了一回将。
“嘟、嘟……”陈老板当即就打了电话。
那罗培远一听有好酒好菜,想也没想就一口应承了,爽快地说晚上必到。
陈老板严重怀疑,这仨,是不是在那边早已商量好了。
天上掉下一个大怨种,轮流着款待咱,这是什么样的待遇啊?
简直羡煞神仙般的舒爽。
这天下午,张老板睡得特别香。
他醒来的时候,脸上像蒙了一层薄霜,直到用冷水浇了一会,才显得神清气爽。
果然,这个罗培远丝毫没有让他失望。
他的酒量不错,酒品也行,善于迂回打太极,估计是在他管辖的敬老院里提炼出来的。
当张老板触及孙明的话题,罗培远马上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情形。
他怪孙明不该来到樟木乡,他差点恨孙明这一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张老板见风使舵,马上掏出一万块,砸在他面前,让他抠孙明的臭脚,这是辛苦费、的一半。
罗培远自然见钱眼开,捞到那一扎大头票,数了个实实在在。
“一万块?要我出卖自己的大领导,死了还不够棺材钱的。”
这厮,演得好!有天赋。
张老板见前面遇着两个大王八,软硬不吃,今儿这厮,终于张口咬钩了,暗地里咬了咬牙,又痛快地拍出去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