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刀剑霜下,偌大的上京城,宽阔的街道,高高的城墙,全部被白雪覆盖,大地白茫茫一片。寒风凛冽的街道上偶尔出现三五个人和数辆马车,也是匆匆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之中。
一个身披毛绒大氅的年轻女子,双手插在温暖的衣兜中,拖着懒散的步伐,在漫天的风雪之中行走,可浑身上下竟然没有沾上一片雪花。
“海棠姑娘?”
就在海棠欣赏着风雪中的上京城时,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嗯?”海棠微微偏头,见是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中年人。
只见他急急忙忙地走到海棠身边,躬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说道:“您南边的朋友托我送来的。”
海棠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信封,问道:“可还有事?”
“没了。”青袍男子躬身行了一礼,就又匆匆消失在风雪中。
见那人身影消失,海棠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向玉泉河方向而去。
……海棠沿着玉泉河拖着步子行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位于玉泉河畔树林中的一座小庙,踩着满是积雪的石阶走到庙门前,嘴角含笑地推门而入。
小庙不大,没用一会功夫,她就走进一间暖和的禅房中,禅房里的榻上有位身着素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在那看书。女子听到开门声,头也没回,笑着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将房门掩上,海棠直接来到女子对面坐了下来,淡淡道:“还不是怕理理你孤单,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我看是外面风雪太大,你才会这么早回来吧!”显然司理理没有相信海棠的说辞,她嫣然一笑,宛如一朵盛颜开放着的牡丹……夺人眼目。
海棠微笑说道:“这点寒风于我无碍,只不过有人托我向你询问点事,所以就早些回来了。”
司理理喔了一声,旋即好奇问道:“我终日宅于庙中绣花看书,上京城中谁还会记挂着我?”
“不是上京城中的人。”海棠摇了摇头,从大衣兜里将信封掏了出来,递给司理理说道:“信是南边来的,不过却不是范大人写的。”
接过信封,司理理眸中疑惑更盛。
“呵呵!”过不多时,待司理理看到棠平问候海棠的话后,笑着打趣道:“这信是棠将军写给朵朵你的,你为何要拿给我看?”
海棠脸上很是平静,对于司理理的打趣毫不在意,轻声应道:“这家伙写信是有目的的,前边三分之二是废话,只有后边一段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闻言,司理理收敛笑意,认真仔细地看着信的最后一部,待看清信中询问的事后,她媚妍无比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沉默了一会,司理理缓缓抬首,望着海棠苦笑一声,说道:“本以为已经淡忘,没想到还……”
“如果你不想说,不用顾虑我。”看着司理理的神情,海棠沉默了少许之后,忽然开口说道:“就算在我这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想来他也会有别的办法。”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司理理柔弱地摆了摆手,然后带着一丝追忆地说道:“棠将军所问之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当时我还未出生,我出生后父母也一直是在逃亡路上奔波,没有时间告诉我有关过往的事。”
越说司理理脸色越黯然,如果不是祖父死的突然,那她和弟弟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心里想着这些事,嘴上却是没有停顿,“如今的庆帝,当年也不过是诚王世子罢了,当时我的祖父死后,父亲和他的兄弟在一段时间后也遭到清算,这长公主的父亲和我祖父应该是同一辈的。”
海棠想到了司理理在南朝的身份,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不知道何必还开口呢?我都说了不用顾虑我的。”
将手中信纸搁在桌子上,司理理定了定神,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朵朵要是真像嘴上说的那么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收到信后,第一时间回来找我询问呢?”
闻言,海棠沉默半晌后说道:“没想过那么多,只是心里想着回来问问,那便回来了。”
司理理看着她那双明亮无比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一点你不如我,朵朵你虽然看似很洒脱,可实则却是没有正视自己的内心。”
或许是司理理的话触动了海棠的内心,她微微一怔后,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棠将军还在上京城时,你们之间的那点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好姐妹这幅模样,司理理心中替她着急,说道:“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纯粹的傻子,你以为你们那点破事能瞒得住多少人?朵朵,一旦错过就没有后悔药了。”
沉默中的海棠,皱了皱眉头:“不一样的,不能一概而论的。”
“哎!”司理理叹了口气,也没在继续劝说,她知道自己这好姐妹心性坚毅,不是那种毫无主见的人。
……………………
数千里之外的事,棠平自然是不能够知晓,此刻他正和范若若一起来到范思辙的房间。
“呦,伤得不轻啊!”一进房门就看到范思辙撅着大腚,有气无力的爬在床上休息,棠平便笑着说道:“怎么样?还疼不疼,需不需要我给你整点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