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究:“有,少。”
武芙蓉闻言眉头略舒展,轻舒口气道:“有就行,我这里没什么大要求,逃跑够快,出手够准即可。”
冯究眼波一沉,暗带担忧:“可晋王毕竟自幼习武出身,即便是顶尖的杀手,到了他面前,也不见得就能占了上风。”
武芙蓉在这时挑了眉梢,眼噙笑意看着冯究,说:“我何时对你说过我的目标是晋王。”
冯究怔住,哑口无言。
武芙蓉收回了视线,扫了眼楼下嘈杂,施施然起身,准备离去。
冯究却在转眼间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蓦然叫住她道:“武姑娘!”
武芙蓉转头,看着他,笑道:“冯先生这回,不会还是要我收手的吧?”
冯究未点头也未摇头,便如此定定瞧着她,眼神复杂,过了半晌开口道:“夜黑路滑,武姑娘路上当心。”
武芙蓉对他点了下头,温声道:“冯先生亦要当心。”
出了茶楼,武芙蓉并没有着急回王府,而是沿着灯会,走了很久很久,然后才上了返程的马车。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绿意本在明月台等得昏昏欲睡,一听到门开声,立刻精神一振,举着手里的信封小跑上前道:“女郎总算回来了,殿下给您写的信到了,您是要自己拆开看还是奴婢给您读。”
武芙蓉想到她近来已经认得不少字,便脱着披衣道:“你给我读吧。”
绿意兴奋极了,三两下拆开信,照着上面的字迹磕磕绊绊道:“爱妻蓉儿,见字如面……”
相隔千里,昔日惜字如金的少年,如今快成了絮絮叨叨的小老头,战事一带即过,纸上所诉无非日常所见所闻,以及对她的急切爱意。
绿意读到最后开始犯了难,盯紧了那个复杂生僻的字,认半天认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喃喃念叨:“见日之光,长什么什么相忘。”
武芙蓉哭笑不得,接过信一看,读道:“见日之光,长毋相忘。”
一反信中字里行间的热烈,这八个字一出现,便将人顷刻拉入了写信人极为克制却克制不住的思念中,缱绻苦涩呼之欲出。
武芙蓉仿佛都能看到,裴钰在塞外寒风肆虐的营帐里,顶着豆大的烛火,抓耳挠腮思考该以何作为信的收尾,最后左思右想,穷尽身为武将的腹中墨水,写下了这八个字。
见日之光,长毋相忘……
绿意不解,问武芙蓉:“女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武芙蓉将信纸扔入灯罩中,看着它被火舌席卷吞噬,最后成为飞扬消逝的两点火星。
“没什么意思。”
……
半个月后,北境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