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餐足之后脾气异常的好,握住她的手吻了下掌心道“蓉儿但说无妨。”
武芙蓉“自古天下离合之势常关乎民心,民心叛服之由常基于喜怒。东宫之臣多好文者,恐难以担当剿匪大任,西南位处偏僻,匪徒势力盘根错节,夏季多雨该当避开,秋季匪徒却又最是穷凶极恶之时,非枭雄而难以镇压。不说东宫,只看整个朝堂,除了你麾下的几位勇将,安能再出左右?无论派何人前去,结果无非就是兵败如山倒罢了。照理就是没完成差事,算不得什么大罪过,但西南匪患已非一日两日,百姓们怨声载道,早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今年又值淮南王死于东突厥使臣刀下,皇威本就有所动摇,再不能因为剿匪这区区小事,失了民心民意啊。”
裴钰听完,神情逐渐肃然,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武芙蓉一下说出太多,有些累,重新趴在他胸口微微喘气。
裴钰手伸在她后背轻轻顺着,未言语,但武芙蓉能听出来,他的心跳在加快。
前朝就是先失民心再失天下,活生生的例子,他不能不忌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武芙蓉道,“但是伯言,我始终觉得,你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不该将百姓牵扯进来,他们又有什么错呢,得民心得天下,失民心失天下,多简单的道理,伯言,你怎么会不懂。”
裴钰抚摸她后背的手忽然一顿,掀起眼皮朝她一瞥,冷声道“是不是想趁我离开,继续往外跑”
武芙蓉瞬间抬头瞪向他,方才还在抵死相欢的二人,此时眼神互不相让,如同虎狼对峙。
忽的,裴钰笑了,继续摸着她的背道∶&ot;跟你说着玩呢,我知道你,从你口中说出的话,从来就没有假的,让你说句谎,比杀了你还让你难受。”
武芙蓉扯唇一笑,露出一个十分凉薄的神情,起身跨坐他的腰上,往下狠狠一沉,伸手扯住他的脸,柔声道“废物,就这么怕我跑”
裴钰只感觉自己险些归西,酥麻的痒意叫嚣着要穿破头顶夺他的命,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他将脸上的香软柔荑扯下吻咬,齿尖将柔嫩的指头一个个碎过来,舌头舔着掌心,气若游丝道∶&ot;蓉儿,再骂我两句。&ot;
武芙蓉笑了声,颈线拉得修长优美,几次都要触碰到帐顶。
她将手抽回,垂眸盯着他∶“晋王殿下,你是狗么?”
“是,”他神志迷乱,去抓她的手,吐字急促,“我是你的狗,永远都是。”
“那你会永远听我的话,冲我摇尾巴吗”
“会,你想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那你现在,给我叫两声,殿下,我想听你叫。”
……
六月初,小暑。
傍晚裴钰不在,武芙蓉出不了门,干脆就在园子里喝茶消暑,桌上摊着不少字帖书本,还能顺便教绿意认些字。
主仆二人正得趣,底下人跑来道“禀告女郎,张太傅求见。”
武芙蓉头也未抬,顺口便说∶“殿下不在,让他改日再来。”
&ot;这话也回过去了,可是他说,他是来找您的。&ot;
武芙蓉登时诧异,放下手中茶具,抬头轻嗤道∶“找我?他能有什么事找我,让他进来吧。”
片刻,张明礼被带到。
老头子满面愁容,尚未坐下,便朝武芙蓉开门见山∶”二郎那边,是你劝他赴西南剿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