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山犯下的过错,众人先是愤怒,而后又是沉默,屋子里烟雾缭绕,男人们吧嗒吧嗒抽着闷烟。
方大国作为大山的哥哥,又是长者,说话还是有份量的,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说道:“事儿是大山惹出来的,后果必须由他一个人承担,限期二十天把钱凑齐,正月十五后要把设备买回来,否则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这件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但从哪能弄那么多钱,就算全家人卖血也凑不够。
长这么大,大山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一座无形的大山把他压的喘不过气,他浑身打起冷颤,发起高烧,蜷缩在被窝里如同筛糠。
马桂花烫了一块热毛巾敷在大山的额头,又喂了几颗退烧药,后来找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中午饭,是招弟给做熟的,马桂花和几个孩子吃饭如同嚼蜡。不经意间,招弟发现坑上多出了两副碗筷,这才发现方石不在。
马桂花在院里喊了几声方石的名字,没人回应。最后又问念弟见没见方石。
念弟言辞闪烁,说道:“我做了会儿作业,没……没看见哥哥。”
看着念弟飘忽不定的眼神,马桂花抄起鸡毛掸,吓唬道:“你说不说实话。”
在马桂花的逼问下,念弟说出了实话。方石上午十一点多出门回红桑村了,临走的时候让念弟保密,到下午的时候再和家人说,怕被家人发现早了把他给追回去。
马桂花问念弟,方石回红桑村干什么去了。念弟摇头表示不知道。
方石一个人回红桑村把马桂花吓的不轻,随即让招弟去追,可招弟最远就去过镇上,不认识去川里的路。
大山心急火燎,撩开被子就要下地去追,刚撑起身子就头晕目眩的倒下了。
最后,家里的事交给招弟,马桂花驾着驴车去找方石。
路漫漫,山重重。方石甩开膀子,一会儿大步走,一会儿小跑,奔波在路上。
晚上,春兰和大强以及方宝一家三口正围着桌子吃饭,门被“啪”的一声推开,冲进来一个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上气不接下去,满头大汗冒着热气。
“方石?”春兰和大强定睛仔细瞧了瞧,才看清是方石,感到无比惊讶。
“方石,你这是怎么了,谁和你来的,你快起来。”春兰脸色凝重,急忙走过去搀扶方石。
方石摇着头,急切的说道:“我自己来的,请你们大发慈悲,救救我爹,救救我娘,救救我们全家。”
春兰感到纳闷,焦急的说道:“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个事情。”把方石扶起拉到饭桌前坐下。
大山脸色严肃,说道:“不着急,先平静一下。”
方石稍缓了一阵儿,呼吸渐渐平稳,春兰用毛巾不停地擦拭他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