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在市里的医院,经过有效治疗,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苏醒过来。
那一刻,春兰握着方宝的手哭的声嘶力竭,别的病房的人以为有人离世了,才哭的这么伤心,都从门口探出头聆听。
方宝无力的睁开眼,看着春兰,香苹,大强,大刚,随即又把头转过去闭上眼睛。
香苹抚着春兰的肩轻轻摇晃,小声劝道:“大嫂,方宝醒过来了,你就别哭了,医院其他病人还以为咱是怎的了。”
春兰控制不住情绪,扑在大强怀里哽咽。大强两夜没睡,眼睛上爬满血丝,看到方宝已经醒来,高兴的拍打着春兰的后背。
大刚把主治医生叫到病房,问了方宝几个问题,随后又交代了春兰几个人注意事项。
上午的时候,大强上街用公用电话往砖瓦厂打了电话,问老张一个人能不能顶的住,不行的话让老父亲过去帮帮忙。
老张也不知该怎回答他,最后支支吾吾半天,说没事,自己能顶的住。
大强不放心方石,又嘱咐老张从营业款里给方石拿些零用钱,想吃什么东西,让他自己到街上买。
老张在电话里一个劲的点头,好,好,好。
医院病房,方宝醒来以后一直看着天花板,春兰问话,他也不答应。
香苹看不下去了,说道:“方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理了,你爹娘现在就剩下半口气了,是不是想往死气他们。”
春兰拽了拽香苹的袖口,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孩子才醒过来,就别说他了。”
香苹白了一眼春兰,说道:“都是你们和老人们给惯的,四六不懂。”
中午,大刚和香苹坐车回县里了,大强嘱咐他们回去以后抽空到医看看那两个女孩,先把医药费给垫上。
所幸,那两个女孩并无大碍,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双双出院了。
半个月后,春兰和大强为方宝办理了出院手续,三个人坐车高高兴兴回到县里。
一进家门,三个人傻眼了,电视不知哪去了。
老张在一旁把事情原委告诉大强和春兰。
方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平静如水的说道:“爹,娘,你们打死我吧,我欠了十几万的赌债,你们把我救活干什么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春兰将手提袋放在茶几上,看了看大强,又看了看方宝,淡然道:“看来这个家败了,没想到败的这么快。”
“大强,春兰,你们刚回来,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我先忙去了。”老张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起来吧,别跪着了。”大强坐在沙发上,把双拐放在一边,掏出支烟点着猛吸了两口。
方宝的前额留下一块儿核桃大小的疤,也不知将来能不能蜕掉,他摸着那块儿疤站起来,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既不打他也不骂他,随后回到小卧室休息去了。
这段时间,砖瓦厂附近都有小混混盯梢,时刻注意着大强家的举动,只要他们一回来,可能就要采取行动。
晚上,方石回来了,春兰早已做好一大桌子菜,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
春兰给方宝碗里夹了一块儿肉,语重心长的说道:“方宝,咱们以后可能要过穷日子了,你怕不怕?”
方宝抠着额头说道:“命都丢过一次了,穷怕个啥。”
又给方石夹了一块肉,春兰问道:“方石,那你呢,怕不怕?”
摇了摇头,方石说道:“无所谓,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