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谢陌把鱼抢下来,往郑达那个方向一丢,后者伸手抱住然后又放回盆里。而谢陌则挪到萧槙身边,用帕子给他擦嘴上手上甚至还有衣领处的血迹。
郑达见谢陌丢给他一个‘出去’的眼神,默默的端着盆子出去,让人把死鱼处理了。看这情形,是皇上把娘娘得罪了,所以才有早上娘娘鞋都不穿哭着跑出来的一幕,然后方才这一幕是赔罪的。是了,他想起来了,皇上说过他和娘娘飘在滔滔黄河里时分食过一条生鱼。
萧槙乖乖的任谢陌给他插手擦脸,待谢陌坐回位置便举筷道:“嗯,用膳吧。”不停的给她布菜,
谢陌心知此时谢恩怕是不妥,便夹起就吃。
“皇上也吃!日后您不可总是随心所欲爱用就用,不得闲就把用膳时间往后推了。我会督着的。”
“好、好!”萧槙连声应了。
一顿饭吃饭,他拉着谢陌出去散步消食。
“陌儿,你的心我一定好好收着,给了我就是我的,就是你自己也不准拿回去。”
“那我岂不是成了无心人了。”谢陌嘟囔。
萧槙作势想了一下,“好吧,心你留着自个用,可是给了我的情断不许你收回。”
谢陌苦笑,“这件事情,是由得了人的么。如果可能,我也希望能收得回来,就做个臣妾也罢。”
听了这话,萧槙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种事是半点不由人的。”
谢陌却是心头喟叹,帝后,终究是不能拥有寻常夫妻的幸福啊。即便真的倾心,也附带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如今她对着萧槙说话,也是要用上心思了。这话只有这么说,他才能放心、才能相信。赌咒发誓,只会引来他嗤笑一声而已。
谢陌‘眼疾’好了之后,同萧槙一起去看过大皇子一次,当时萧烨正由伴读陪着在温书。
萧槙当时扫了丁柔一眼,冷泠泠的。
萧烨赶紧说是他自己闲坐无聊,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才要温故而知新。
“父皇,夫子说过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儿臣不想退步。”
萧槙骨子里也是个争强好胜的,闻言摸摸他的头,露出些慈爱的表情,“也好,不过不要太逼自个儿。你已经是一个让父皇很安慰的儿子了。”
萧烨忍不住露出笑意,眼底的茹慕之情更深,“谢父皇。”只是安慰,却不是引以为傲,这远远不够。
谢陌是嫡母,适当的关切叮嘱了几句,然后同萧槙一同出去。
入宫前,嫂嫂和嬷嬷都告诉过谢陌,女子月事的前后几日很容易受孕。这一年多,宫里也有几个女子怀孕。谢陌身为皇后,也有些职务之便,譬如说翻看彤史,还有各宫女子月事的记录。她隐隐觉得从那些记录来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既然想要孩子,那有些准备工作就得做。谢陌此刻很庆幸平日里自己随意翻看过这些。不然,她现在又不能召太医来问什么的。虽然就像玲珑说的,萧槙来得勤,而且甚少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不过能够多知道些还是能够增大受孕几率的。
只是,好像人人都说月事前后好受孕,而自己看来的却不是这样,反而是远离月事的日子受孕的比较多,至少宫里这几个女人是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不能确定,那么这段时日她就把萧槙缠住好了。但是,又不能让萧槙起了疑心。所以,让他来缠她好了。
这个,倒是不难。自从他吃了生鱼之后,就已经缠上她了。死赖着让谢陌就留在乾元殿,说是照顾他的起居。细事当然不用谢陌去做,只是到了时辰,就让玲珑领着人把膳食送到前殿去。遇上有大臣在,便多送些。晚间提醒他一声早些安歇。亲手替他宽衣更衣,有时候兴致来了做点小吃食,做砸了也逼他吃下去。
其实夫妻间,这也是该做的吧。不过萧槙挺欢喜的。而且,不是实在有要事,也蛮听招呼的。一来二去,两人都还觉得这样子相处有点子有趣。谢陌看到郑达眼底的感激涕零着实有些好笑,他平日肯定被萧槙欺负得挺惨。
“自从、自从……”郑达的话戛然而止,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谢陌也知道他本是要说什么了,自从太后去世以后,就没有人的话能让皇帝听进去了。她心头一阵涩痛,如果萧槙以后知道她现在做这些,初衷只是想要偷偷怀一个孩子,会怎样?她会不会弄巧成拙啊。到时候好不容易再培养起来的一点信任也荡然无存。
“娘娘”郑达见她走神,唤了一声。也只当她是想起太后的事来了。
“你也别欢喜得太早,也就这开始一段时日而已,过些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毕竟我又不是……”他娘。老娘的话那是一辈子都得听,媳妇的话就不一定了。情浓时比对老娘还要殷勤,情转薄时是不是见了就厌弃就不好说了。因为老娘只有一个,媳妇可以有一堆。
郑达的眼角抽了抽,提起茶壶给谢陌续水。
“大公公,您别抢奴婢的活儿啊。”玲珑在一旁笑道。
其实是谢陌在这边亭子里坐着看书,郑达路过就进来请安,然后闲聊了几句。他今天倒是不当值的。
谢陌把书搁下,“郑达,说起来你与本宫也认识有十五年了吧?”
郑达点头,“对,那个时候奴才刚到皇上身边,娘娘才两三岁。”忽而想起喂谢陌荔枝水喂多了,导致她在皇帝床上尿床的成年旧事,想笑又不敢笑的,脸上憋得都快变形了。
谢陌倒是不记得了,不过看郑达这样子,也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来自己童年的糗事。
“行啦,瞧那那张脸皱得跟什么似的。得了,不难为你,躲一边去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