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诀直接道:“这堆戒指金灿灿的看起来不少,实际合起来都不到一两,折算成银子撑死也就七八两,这点小钱儿我还要嫂子你给我,说出去我都没脸见人了。嫂子可别再说这话,阿晟你也别说啊。”
见顾笙与赵晟果然都无奈的笑着,没有说话。
才又笑着与顾笙道:“嫂子说对了,念书真的烧钱,每年的束脩、四时八节给夫子的礼物、笔墨纸砚,离家远的每年还要额外出一笔食宿费。加上每季的衣裳鞋袜、偶尔跟同窗应酬的费用,最重要的,还是念书的人根本帮不上家里任何忙,一进一出间,这账更是不可细算。对了,还有每次考前的保费,还有……”
其他费用顾笙倒是一听就明白,但‘保费’是个什么东西,就不明白了。
因打断裴诀道:“阿诀哥,‘每次考前的保费’是什么意思?”
赵晟闻言,不待裴诀回答,已先接过了话题,“笙笙,简单说来,就是所有参加县试的学子下场前,都须得找两名秀才作保,以证明自己确乃本县户籍、身家清白。还不能是自己的夫子。”
“保费就是给秀才们作保的费用,一般是每人一两银子,两名保人就是二两银子。若过了县试,便可直接参加府试了,若再过了府试,成了童生,下次府试时,便不用再请人作保。反之,还得再交一次保费,从县试开始,直到通过府试,成为童生为止。”
顾笙这下明白了,“也就是说,每次县试,都是秀才们挣钱的好时机了?一人一两银子,那岂不是一百个人,就是一百两银子了?”
古代秀才们这么赚吗?
那怎么无论小说,还是电视剧里出现的秀才们,都一副穷酸样儿?
赵晟笑起来,“哪有这么好的事。每次县试,一名秀才只能给两结学子作保,五人为一结,两结就是十人。同时一结的五人之间,还要互相担保,若有代考、舞弊等行为,便会五人连坐,替他们作保的秀才也要革除功名。所以挣这银子,其实也要担风险的。”
顾笙惊讶脸,“这么复杂的吗?居然还搞连坐,其他被连累的人和作保的秀才不是太无辜,太倒霉了?那这样的情况多吗?”
赵晟道:“倒是很少听说。毕竟风险太大了,一个不慎毁掉的便是自己的一生,还会连累那么多人,那些人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还不如老老实实用功的好。”
顾笙这才笑了,“我就说嘛,后果这么严重,谁敢轻易以身试法的?那秀才还是挺赚呀,十个人就是十两银子,每三年就一次,还能免税免徭役,说起来名声也好听。好像还能见官不用跪了?难怪读书人们都拼了命也要考功名呢,知识就是财富呀!”
知识就是财富?
赵晟与裴诀都笑起来,“笙笙,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何止新鲜,简直就是一语中的。说穿了你们一个个头悬梁锥刺股,为的不就是银子吗?尤其前期还投入那么多,就更盼望能中,好把投入都收回来,从此一本万利了。”
赵晟笑道:“那点银子在你大少爷看来,也就一顿饭钱的事儿,还说什么一本万利,阿诀你故意怄我呢?”
裴诀直笑,“我哪有怄你,我就事论事而已。不过因为这次全程看你备考,我懂了不少民生疾苦,也算颇有收获。”
顾笙插嘴道:“赵晟,那你保费都已经交了,互相作保的人也都找好了吗?”
裴诀揶揄她,“嫂子你怎么不等明儿阿诀马上就要进贡院了,再问这个呢?肯定早都弄好了,不然等了知道后再现去办,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