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前脚回到客栈,后脚赵晟也裹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
顾笙见他走路都有些发飘了,忙扶住他,“你这是喝了多少呢?真是难为你,还能找回来。”
赵晟摆手笑道:“笙笙你别生气,我其实没喝多少。是敬我酒的人太多,好几次都不慎打翻了酒杯,把酒洒在了我衣裳上,才会闻起来这么重的味儿。”
顾笙嗔道:“说话都大舌头了,没喝多少就怪了。行了,你先坐下,我给你倒点儿热水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扶着赵晟坐下,拧热帕子给他清洗了一回,见他双眼仍跟平时一样清明,这才信了他没喝多少的话。
遂问道:“今儿很热闹吗?龚老太太和龚太太也派了人来接我去吃酒,一直隐约听见前面又说又笑又闹的。”
赵晟喝了一口茶,才笑道:“原来笙笙你一直离我那么近呢?是挺热闹的,龚大人不但请了这次榜上有名的二十人,还请了一些早就过了府试的同窗和县里的秀才士绅们,加上县里的大人们和县学的夫子们,足足坐了十来席。人一多,自然就热闹了。”
顾笙笑道:“就算人再多,你仍是那个人人瞩目的焦点吧?毕竟案首呢,三年才一个!”
赵晟不好意思起来,“笙笙你就笑话儿我吧,我这才刚踏出第一步,还早着呢,可不敢轻狂。龚大人也特地提点了我,说我年纪虽不大,文章倒是做得挺老道,但也太过呆板匠气,将来容易给大人们这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印象,让我往后要学着变通。”
顾笙忙道:“是吗?我不懂这些,但龚大人站得比你高,阅历也远胜你,他既这么说,肯定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赵晟点头,“我明白,龚大人若不是拿我当晚辈看,也不会特地提点我,我以后一定会多注意的。”
顿了顿,“所以我今儿一直挺高兴的。以前……虽说学里夫子同窗们也好,周围的人也好,都说我书念得好,可书念得再好,没上过考场,没挣个功名,又算哪门子的好?如今是我年纪还不大,人们才夸我,便是那夸,也未必是真心,说不定只是场面话。等到我二十好几三十好几了,若还是连个功名都没有,便别人只是说场面话,我也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总算证明了自己,虽然只是第一步,至少我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所以我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也相信自己将来一定能成功,一定能让我的至爱至亲们都过上好日子。笙笙,你相信我吗?”
顾笙其实打昨天起,已经觉得赵晟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又说不上来。
现在她明白了,赵晟比以往自信了,因为自信,他整个人都开始神采飞扬,开始无形发光了,虽然仍不能说就是一块美玉,却完全可以说是一颗璞玉,只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便褪去外壳,光彩夺目!
顾笙不由敛了笑,认真道:“我当然相信你,打一开始就相信你,现在更相信你!”
赵晟想到自己能有今日,都是她的功劳,如今又这么相信他、鼓励他,忘情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笙笙,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次日一早,顾笙与赵晟等到裴诀来客栈与他们回合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有“霸道总裁”裴诀同行,他们船是包的一整条,只他们三个人坐,不用考虑其他人,当然又轻又快。
等到了牛头镇转车时,“裴总”仍是包的最好的马车。
于是不过申正,三人已顺利抵达了青山镇上,不但节约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人还比以往轻松多了。
引得顾笙忍不住再次感叹,“这有银子果然好,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赵晟与裴诀则再次失笑,对顾笙时不时就会冒出的一句“金句”已经很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