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莞本以为,真如桃蕊所说,刘檀只是带了一些小玩意儿,没想到,刘檀居然要赠她如此珍贵的礼物。
这般大,又这般圆润晶莹的珍珠,哪怕是当成贡品送到京城,也是绰绰有余的。
刘檀道:“这段时日,莞莞陪伴着太妃,肯定也花了不少精力,孤也不知给你带些什么好,承郡产珍珠,孤便让手下去随便买了两颗,希望能入你的眼睛。”
他盯着明莞清澈的眸子:“不准拒绝孤的心意。”
明莞点了点头:“谢谢殿下的美意。”
刘檀道:“孤的手下没有眼力见,珍珠过于大了,做成耳饰或者项链都不够好看,王府中有位绣娘手艺高超,改日孤让她去你那里,为你做一双绣鞋,将珍珠坠在鞋头,肯定好看。”
明莞“嗯”了一声:“殿下费心了。”
因为方才换衣服,明莞的头发松了一点,珠花往下垂了垂。刘檀想为她理一下头发,可又怕自己情难自禁,忍不住摸了她其他地方。
刘檀指了指明莞的头发:“珠花要掉了。”
明莞抬手扶了扶。
因为穿着刘檀的衣服,抬手时,她平日里要塞进里衣的一块佩玉露了出来,这块佩玉是圆形,帝王色,紫得浓艳纯正,光滑温润,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刘檀知晓,明莞这块玉是向来不离身的,他也不知道来历,只知道她很喜欢这块玉,时时刻刻都要放在身上,去哪儿都不肯丢。
前世的时候,明莞一直到死,都把这块玉放在了身上。
刘檀道:“莞莞这块玉,是哪里来的?”
明莞道:“幼时家里来了一个尼姑,她被打瘸了一条腿,我给她包扎,赠她一些食物,她以此为答谢。”
余下半部分话,明莞未说。那尼姑说,这块玉佩保护着明莞的姻缘,要她长大后,送给心仪的那个人。
刘檀见明莞的眸子莫名闪了一下,他是最了解这个小姑娘的。她肯定有什么话,藏在了心底,不肯告诉他。
刘檀伸手捏了她的玉佩:“孤可是好喜欢,莞莞送给孤好不好?”
明莞的脸色蓦然红了:“不好!”
“这般小气?”刘檀道,“好歹也叫孤一声义兄,连块玉都不舍得送?难道那尼姑说,不准许你送人?”
明莞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让她说实话,她断然说不出口,让她说假话,她又暂时想不出。
刘檀反正一贯是臭不要脸的,他知道明莞的脾气。若这块玉真的不能送人,她肯定就直说了,如此支支吾吾,说不定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他要当明莞的心上人。
刘檀抬手就给她摘下了,把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孤要了。”
明莞艰难的道:“好吧。”那个尼姑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送给义兄和送给未来的丈夫,应该也没有什么区别。
刘檀道:“莞莞的衣服,一时半刻是干不了,这时孤也觉得无聊,莞莞要不要给孤讲故事。”
她讲不出什么故事来。
明莞道:“我陪殿下下棋吧。”
刘檀不想下棋,他取了墙上挂着的玉笛:“莞莞会不会吹笛子?”
明莞点了点头。
外面的天色早就暗了,她在灯光下,长发散在肩头,穿着刘檀的衣服,缓缓将玉笛横在了唇边。她的眸中水光流转,缓缓又阖上了。
笛声缥缈婉转,如凤凰在云间清啼,格外动听。
刘檀静静看着她。
明莞吹笛时,总喜欢把眼睛闭上,她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唇瓣的形状优美,带着诱人的色泽。
这首曲子,刘檀听明莞吹过数次。前世她曾独登高楼,一人吹奏,自娱自乐。他当时不敢去打扰,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出现了,明莞就不会再吹奏了。他去世以后,明莞在离世第十年的祭日,也吹奏过一次,他也不知,那是偶然,还是刻意。